连续加班，心伤疲累，墨景灏依言把驾驶座让给了司静宁，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，也不在意，就这么让她载着在路上逛逛也挺好的。
司静宁开着车转了许久，眼神搜寻着甜品店，看到一家叫“空间八度”的蛋糕店，她停下车子，让墨景灏在里面等，她下去买蛋糕。
生日蛋糕要提前预定，现在没有，八点多将近九点，蛋糕店只剩下几个慕斯，她略有些遗憾，要了个巧克力的。
“蛋糕得提前定，凑合一下吧。”司静宁重新坐下，把蛋糕放在他手里。
墨景灏看都没看一眼便放在了一旁，“我不吃甜食。”唯一吃过的是苏乔安做的蛋糕，虽然很难吃。
司静宁浑身一僵，脸上闪过尴尬，“大多数男生都不吃，尝一下嘛，说不定你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。”
墨景灏看她一眼，没说话。
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车厢里的空气凝结般窒息，司静宁手指扣在方向盘上，几乎要抠下那一层可怜的羊绒。
静默良久，她自嘲的扯了扯唇角，“有时候我在想，你在乔安面前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，如果是的话，乔安应该挺受不了的。”
墨景灏的视线在她脸上长久的停留，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
“乔安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热闹，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闷着。她以前说，将来嫁人一定不能找个闷葫芦。”
司静宁目光虚虚的落在街道上，语气平淡，她有些故意，故意刺激墨景灏。
“战少和你，一定意义上算是一类人吧。我见过他和乔安相处，可以安静得像雕塑，可以活跃得像话痨，大多数人只知道他冷酷、不近人情，但他把所有的生动都给了乔安，只给她。”
是吗？那个人，还有别的面目？墨景灏别开视线，心潮起伏。
司静宁没回头看他，自顾自的接着道，“乔安骄傲，战少便承下她所有的脆弱，妥善安放，细心呵护；她有野心，战少在路上保驾护航”
“说完了吗？”墨景灏打断司静宁的话，眉梢眼角皆是戾气。
司静宁无所谓的笑，墨景灏和战夜承最大的不同，大抵是前者只想把苏乔安绑在身边，而后者却在这一前提下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宽容。
“真羡慕乔安。”司静宁发自内心的感慨。有战夜承相知相爱，有墨景灏一往情深。
墨景灏脸色不善，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原以为这个恬淡如水的女人会给自己些许安慰，没成想是雪上加霜，墨景灏更加不想看到她。
“我明天早上的飞机，去另一座城市宣传电影。”司静宁说着不着边际的话，“帮你庆祝生日，也算帮我践行吧。”
下一场路演结束，她连轴转，忙完电影宣传，她要飞欧洲，照顾接受化疗的母亲，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国内。
“我不想庆祝。”墨景灏语气生冷，压着眉目，流转着怒气。
司静宁没管他的黑脸，踩下油门直接离开原地，墨景灏一口气堵在胸口，不上不下，憋得难受。
时间过了九点，大概因为天气冷，街上的行人不多，路过烧烤街，司静宁下车去买了一些烧烤和几罐冰啤酒，拉开拉环递给墨景灏，“喝点？”
墨景灏迟疑一下，伸手接过，不等司静宁打开便咕咚咕咚喝掉半罐，大冬天喝冰啤酒，格外刺激，墨景灏打了个冷颤，竟有些难以言喻的舒爽。
若不是因为身份限制，司静宁更想坐在路边，吹着冷风喝冰啤，感觉一定很爽，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。
车里的暖气很足，少了点气氛。
打开烧烤盒子，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在车厢里蔓延开来，墨景灏意外的没皱眉。
苏乔安也喜欢吃这些东西，无辣不欢，墨景灏陪她吃过一次，辣到怀疑人生，连着拉了三天肚子，从此再没碰过。
“墨少，跟我讲讲你和乔安的故事吧。”司静宁抿了一口啤酒，突然开口。
墨景灏奇怪的看她，企图在她眼睛里发现别的企图，却没找到除了喜欢和好奇以外的情绪。
关于苏乔安，他并不愿意跟谁提起，这是属于他的记忆，是他视若珍宝的财富，不允许窥探，不能够释怀。
但，兴许是心口的难受盖过了一直以来的坚守，又或许是刚刚的冰啤让他思绪混乱，静默片刻后，他缓缓开口。
墨景灏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，他的语调平缓，感情匮乏，比读公文还刻板，别说感同身受，就是勉强带入都成问题。
他嘴里的故事没什么特色，平铺直叙，本该温情的场面被他描述得像是平坦的路面，毫无特色。
惊险的情节也被他说得稀松平常，他没有一句话提到两人的想法，客观到让人觉得冷漠，没什么奇怪，他本就是个不喜欢吐露心声的人。
司静宁听得很认真，她大口吃着烧烤，嚼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。墨景灏边说边喝酒，他们必须要有一个人开车，所以，她要保持清醒。
演过的影视剧里，有比他们的故事更动人心弦的，墨景灏的讲述更是不动人，可司静宁却听哭了，心很痛，不知道为了谁。
如她的人，她连哭泣都很安静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进围巾里，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，索性解下围巾扔到后座上。
“抱歉，失态了。”司静宁吸了吸鼻子，绽开一抹笑。
啤酒没那么冰了，烧烤剩了大半，墨景灏这一开口，竟然说了一个多小时，他没察觉，她也没理会。
故事未完待续，墨景灏却没再说，突兀的结束在那一场费尽心机的绑架之后。
司静宁没再问，偏头看了看窗外，“真糟糕。”故事糟糕，她也很糟糕，“你们，挺好的。”
那么多美好的记忆，刻骨铭心的感情，换作是她，也很难放下吧，但是，他已经没机会了，彻底没机会。
他很好，真的，为什么不能幸福呢？司静宁心疼。
这次的沉默不尴尬，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。
良久，司静宁下车把剩下的烧烤连同啤酒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，重新回到车上，恢复刚来时候的样子。
“陪我去个地方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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