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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ink小说网 > 遥灵 > 第五十八章 曾经皇者今夕殇
 
  
紫熬忽地一叹,怅然道:“从前之事……”
说到这里,紫熬似乎在回忆里沉沦,没了声息,众人也不敢惊扰前辈,噤声寂寂,大气也不敢呼出一口。
许久,魔劫紫炎忽然大涨,变作一蓬大火,比石望还高出一头,跟着听见紫熬杨音正声,诵道:“吾曾称皇北荒!挥洒万马千军,征战荒古,独占南方!王命一出,万族来朝,莫敢迟行!”
此言豪壮,竟有一种挥军直上吞九天,覆手摆弄江山的王霸之气,成万骑冲阵之势,杀入石望等人心中,变作雄霸君王拄剑万军之中,坐看大陆风云变化,运筹攻伐成就宏图霸业之象。
身处心中这幅霸象,众人只觉得此身渺小,胸中气血激荡,一腔豪情翻腾起来,忍不住也要将性命交托于这位君皇霸者,随他征杀四方,不死不休。
此一言只有从紫熬口中说出来才有这般皇者霸气,才能引人奔投霸主成霸业,因为他曾是霸军之皇。
万丈高台,五十里紫雾翻腾如浪,虽无人见,却凭空生出一股凌厉蛮煞之气,杀出紫魔窟墟,冲天而起,十万里远近修者皆有所感,高深仙家忽生悲叹,低微小修忍不住心中一股豪壮之气,战意昂昂,许多人动法相争,血染黄土,魂归黄泉。
石望一行无不激昂,目中染血,神迷霸象,仿佛厮杀乱阵之中。六妖变回妖兽本相,妖威放出,振翅跺足,一跺一喝,齐跺三下,连喝三声:“杀!杀!杀!”
天霸也变成青色大鸟,劫火与魔劫紫炎缠身,随六妖作威。妖威之下,闻青扶凤翎轻羽剑拄地;南见愁扶乾坤剑拄地,各自跪拜,额抵剑首;石望也不禁拜倒。三人齐声喝道:“愿为陛下效命!”紫熬军中,纪严律明,是以六妖妖威并未制压石望、天霸、南见愁和闻青。
正值一行人壮志凌云之际,紫熬又忽地叹道:“可本皇还是败了!”
他附身的魔劫紫炎又骤然缩小变成一小团火焰。
话语之间,威仪犹存,却再无摄人心魄的王霸之气,紫魔窟墟发出的冲天煞气也忽然消失。石望一行人立刻惊醒过来,惊惧畏恐之余,心里只剩下深深的佩服。石望心道:“他日,我也是这般威风,眼色一动,万族来朝,莫敢不从!”
玄鸠想起昔日还是修神境小妖,曾有一次见到同族太虚境大妖,也是这般感觉,弱者的命途,强者一呼一吸之间便可颠覆。如今它已是归真境大妖,大陆之广尽可去得,几千年都没有人让它想起的渺小的感觉,现在它想起来了,仅是因为紫熬一时心热。
众人大汗透背,心神犹惊悸,大口喘气,皇者霸道气意的余悸无论如何都消之不去。紫熬怅然问道:“后生,尔等脚下地界,如今归属何人?”
南见愁调理气息,尽力疏向平静,恭敬答道:“这是龙血国的地界。”
紫熬喃喃道:“龙血,龙血……”念了几遍,慨然叹道:“没想到最后是云神秋那小子得了便宜。”
跟着他又问道:“那如今南大陆可还有我族皇土?”
南见愁道:“晚辈不知。晚辈斗胆,敢问前辈怎知此地已非前辈国土?”
紫熬道:“若还是本皇国境,我族人岂会容我在此沉睡万年?若是我皇土,尔等外族之人岂能踏入此地?”
南见愁一愣,发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,若在紫熬的国土,怎会有人会容许他们的皇沦落至此?又怎会有人会容许外族踏入皇者沉眠的宫殿?这是对皇权的蔑视,对一族的羞辱。
听到紫熬问起他的国土,石望立刻想起老头儿常说石家村是人境极南荒芜之地,开口道:“这里人境极南的地方,老,我师父说的。还有紫熬也是我北上遇到的。”
他本想说“老头儿”,但是又想起玉如灵让他装成一位绝世强者的弟子。他的本领确是老头儿传授,虽然老头儿不认,但他确实算是老头儿的弟子,因而玉如灵的这个计策才显得顺乎情理,无人能够识破。
紫熬念道:“人境极南,人境极南……看来南方大陆还有我一半皇土。”
跟着魔劫紫炎的火焰转了一转。虽然火焰仍是飘在紫髯头顶,没有变化,但是南见愁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。这是一种威严不可冒犯,至高至尊的皇者目光,虽无意折服南见愁,却使他不禁想要朝拜臣服。
紫熬道:“尔等将紫髯带来,了却本皇一桩心愿,也算是有缘。在本皇这一丝残魂消散之前,可尽解尔等疑惑,不必顾虑,尽管开口。”
皇者不动情与气,平和处人,然威严自在,石望一行皆不敢喧嚷聒噪,生怕冒犯尊皇。
还不等南见愁开口,闻青忽然问道:“这只是前辈的一丝残魂?”
紫熬道:“不错。本皇在万年前便已崩陨,唯独一丝残魂携这一缕本源紫炎坠落紫炎战宫,沉睡过去,直至紫髯破禁而来。”说到这里,他又落寞叹道:“没想到醒来已是万年过去,本皇的紫炎战宫残破只留一隅。”
紫熬所说的紫炎战宫,大约便是紫魔窟墟了。听他说起,众人不由构出曾经辉煌望眼不尽的宫殿,如今只剩百二十里废墟的凄凄情景,各自唏嘘。
闻青心中暗自叹息,又问道:“前辈一缕残魂,便能使太虚境强者挪移他处,寻不回来么?”
紫熬道:“你说那个刚刚修成太虚的小女娃娃,她那两件法宝还有点意思,可惜本皇衰弱至极,力量控制不好,不小心将法宝也毁掉了。”
六妖修为远远高过石望、南见愁和闻青,感识灵细机敏远在他们之上,紫熬附身的那团魔劫紫炎散出的皇者威严,在他们感觉里比石望三人所感受到的恐怖千万倍,是以并未化为人身,凭妖躯在这无形的威严逼压之下更为有利。
玄鸠身子一晃,惊声道:“莫非她已死在前辈手下?”
金眉燕道:“正是。我亲眼看见前辈一把魔劫紫炎将那妖女烧得形神俱灭,神皇书化为灰烬,破神砚破碎,残渣在那里。”它右翅一扇,一片散发淡淡金光的羽毛飞出,轻轻飘在一把漆黑的碎石上面。
这一堆碎石只有手指大小,没有任何玄妙气息与威能,就跟路边的小石头相差无几,根本不能看出原来是品级不在盗天之下的稀世至宝。
除了金眉燕,其余人无不骇然。闻青深吸一口气,又问道:“前辈生前的修为,可是已经超越了太虚境界?”
紫熬如今只是一缕残魂,却能轻易击杀太虚强者,只能说明他当年未死之时,修为远远超过太虚境。紫熬甚至有可能超越了仙人的境界,不然不可能只凭一缕残魂斩杀太虚境强者。
紫熬道:“本皇尚未飞升,自然还是太虚境界。”
石望只觉得紫熬在唬人,就算是他修炼太易经这种神奇仙法,也不敢夸口重伤之下能够稳胜同境修士,更何况紫熬只是一缕残魂,真身早死了万年。
但是君无戏言。皇者说出的话,不容置疑,由不得石望信是不信。
同为太虚境修士,紫熬一丝苟存万年的残魂,斩杀无常书魔的师父仿若碾蚁,就好像一个死去万年的枯骨翻了翻身,压死一个壮年彪汉一般使人心折。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皇者。
闻青冷清的面庞忽然潮红起来,目中明亮,盯着紫熬,映出一团魔劫紫炎在眸中燃烧,而且烧得正猛,仿佛烧得是冲天战意,道:“这世上确实存在绝世强者。”
紫熬乃是皇者,最懂人心变化,石望一行人心里所想根本瞒不过他,淡然道:“尔等也不必惊叹,想必当年大战之后,荒古大陆应已近万年没有发生能改变大陆格局的战争,如今修士缺磨少砺,本领都弱了些。”
玄鸠心里寻思:“从前的修士,都如他这般厉害么?若是这样,我也能修得强大神通,保我兄弟六人性命无忧,不受任何人威胁,也保少爷安然无恙,不受暗算。”
紫熬又道:“自紫髯撞来战宫禁制以来,四方变化皆在本皇眼中,如今的修士,弱,弱,弱。”
此言深得石望心往,他也认为许多修士没什么本事,以他通法境的修为,要揍寻道境修士都不费多少劲,暗自欣喜自得,想道:“这也没办法,谁让本公子天资睥睨万古,仙法举世无双?或许没等我修成太虚,就能像紫熬这样称霸大陆……”
石望正得意时,紫色火焰一转,一道威严的目光望来,胸中气血一滞,跟着就听见紫熬说道:“尤其是你小子,身为前辈的传人,实在弱得不成样子。”
石望暗运灵气,疏通气血,心想定是紫熬看错了,也以为我是寻道境修士,才小看了我,仰抬起头来,望着魔劫紫炎,傲然道:“紫熬,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修为么?”
紫熬道:“看得出来,太易经第九重,通法境大成的修为。以本皇所观,如今的修士里,你能跟寻道境修士过两招。”
石望一愣,本以为紫熬看错了他的修为,欲要言明真实境界,让他惊叹一番,没想到他却已看穿了他的境界,心道:“紫熬明知我的本领高过修为一个境界,竟还如此奚落我,明显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,看来也不是什么英雄,放过什么皇帝也只是他自己说的,谁知道是真的假的?”
紫熬道:“小子,你不服?”
石望直直盯着魔劫紫炎,高声道:“你修为高,你神通广大,你称皇,不过是因为你早生了一万年。我通法修为,逍遥境不出,可在寻道境中称王,为何要服?”紫熬无意散出的威严压得人抬不起头,不敢冒犯,但终究还是没有压下他心中不可一世的傲气。
紫熬嗤笑道:“这算什么?在本皇军中,修神便可斩你,而且一定用不到十招。本皇军中,没有那种不能跨越两三个境界斩杀敌人的废物。”
紫熬口气淡然,无形的威严之中,又不觉渗出一丝煞气,重重压在石望一行人心头,重愈千山,压得心脉沉闷,甚是难受。
皇者不虚言。
石望想起了紫髯。紫髯是造极境修为的妖兽,却能玩弄归真修士于翻爪之间,能吞吃盗天境修士于无声无息之中,也曾一口吞了百骨宫太虚境修士的神魂,于雾锁云间打破太虚宝物兽魂图,潜行太虚修士眼皮之下,不露痕迹。造极境妖兽,却能跨越三个境界与太虚境修士作对,紫髯当然强大。
紫髯从前是紫熬的妖兽,当然是紫熬麾下军士。
除了石望和金眉燕,众人只能在同境之人里算是强者。金眉燕领悟阴阳与乾坤两种无上天道,就算是盗天境修士,也能一战,但要斩杀,是决计不能的。石望修行太易经这种解析仙法本源的神功,却也只能跨越一个境界,战胜大多数寻道境修士,若是遇到逍遥境界的修士,他便无可奈何。
虽然石望凭紫熬刀的威力,曾经战胜逍遥境修士,出了好大的风头,但他心底里明白,紫熬刀不能算在他的的实力之中,只有像太易经这种完全掌握的手里力量,才是他的实力。
想到此处,石望落寞起来,寻思:“本公子天资盖世,难道在紫熬那里真的连修神小修都不如,真的是废物?”他虽嘴硬,心底却是明白紫熬言语无虚。
这时,紫熬又道:“神通法术是石头,仙道是大山,天道是连绵土地。捡起石头当武器的人,难道就一定无法战胜举起大山当武器的人?就一定无法战胜掀起土地当武器的人?石头或许无法击碎大山与土地,但是却可能打死举起大山土地的人。能用石头绕过大山杀人的人是杀才,能打穿过土地杀人的人是天才;能用石头绕过大山杀死杀才的人是绝世杀才,能打穿土地杀死天才的人,是绝世天才。所谓境界,也不过是为了区别成仙路上行走的远近,并不表示绝无可能逾越的天堑。在这条路上,走在后面的人未必不能打倒走在前面的人,除非那个人已经走到你连他的影子都望不到的地方。”
紫熬威严之下,众人闻听若噤,如饮甘饴,只觉得眼界豁然朗开,仿佛看到了许多从前不曾留意的玄奥,各有领悟,心绪畅然。金眉仙子刚刚领悟的阴阳与乾坤两种大道,竟在紫熬说完之时,达到小成的境界。闻青堪破意剑的心魔,无形中,又将这套剑法练了回来,甚至比以往更加奇诡莫测。众人皆有领悟,各有所得。
这一番话只有紫熬说来才能让人信服,感叹悟性,若是由别人说出来,不管这人是太虚高人还是低微小修,无论谁听到,都只会一哂了之。
六妖、南见愁、闻青朝着紫熬一拜,齐声诵道:“多谢前辈赐教!”八人动作齐整,声威腔正,仿佛历经训练的军士。
咻的一声,魔劫紫炎中射出一道黑芒,插在石望脚前,竟是石望被紫熬抢走的紫熬刀。
紫熬道:“小子,紫熬刀是本皇当年的随身兵器,同我斩杀强敌无数,今朝赠予你,望你莫埋没了它的锋芒。里面有本皇留下一些功课,能助你增长本事,你是前辈的传人,莫要辱没了太易经的名声。”
石望被紫熬一说,正是稍许心灰意懒缠绕心间的时候,将紫熬刀收在右手腕化为黑纹,寻思:“听紫熬的口气,他是认得老头儿的,而且还认老头儿是前辈,说明老头儿比他强一千一万倍,我学了老头儿的四卷奇经,按理说不该比人差,再加上我天赋当世第一,修神境的小修士,不管是紫熬那里的还是别处的,应该来多少收多少才是。但是紫熬说的不是假话,他手下的修神境修士确实有杀我的能耐,难道老头儿还藏了些什么东西没教给我?”
念及此,石望问道:“紫熬,你认得……我师父?”
紫熬忆道:“前辈之能,是我生平仅见,纵使万军在手,亦不敢与之交锋。”
石望心道:“老头儿果然藏拙了!难怪一直不肯承认师徒的名分。哼!亏我还当他是师父,真是便宜了他。”
这时紫熬又道:“荒古大陆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,可以分为四片大陆。当年征战割地,本皇独占南大陆,妖族和人类各自在东西大陆称大,其余小族领地皆不如我三族万一。万年前又起战乱,本皇战败,据尔等所言知悉,如今南大陆只有我皇族一半土地,剩下一半是被人类夺了去,此乃大局,小子,可是你想知道的?”
南见愁感觉紫熬在看着他,应道:“小子久居偏地,不识大局,多谢前辈指点。”
紫熬道:“无妨,这点消息,只要走出去,哪里都能打听得到。小子,战宫天禁破除的时候,冲进来让本皇活动筋骨的四个太虚境小鬼,有一个是你的先祖,就是木灵力带有造化、化生之力的小子。”
南见愁不明其意,望了望闻青和洪屠屠,恭敬道:“前辈明察。”
紫熬道:“你们身上有阳劫夺天青的味道。本皇有求于你们。”
南见愁心中一喜,道:“前辈尽管吩咐!”
紫熬的魔劫紫炎轻轻落到紫髯头顶,轻轻跃动,似在轻抚,似在眷恋,过了一会,才道:“往事虚幻,本皇无力回天,唯一的牵挂,便是紫髯了,小子,你的家族,应该有阳劫夺天青的花园,你回去以后,去跟你的老祖商量,让紫髯挑一朵,去见你家老祖的时候把金眉毛的小鸟带上。”
南见愁恭敬道:“晚辈定会为此事求见老祖!”阳劫夺天青的去向,不由他决定,顺水推舟之事,再好不过。
魔劫紫炎弹出一点火星,坠入南见愁眉心。紫熬道:“小子,你的银色宝剑藏有禁制,本皇便为你解了。”
南见愁一愣,他早已将乾坤剑祭炼完全,魂剑相连,虽知乾坤剑并不像表面所见的寻常,却从未感知到乾坤剑设有禁制。乾坤剑是他的母亲白虹就给他的宝物,布下禁制的人除了白虹不会是别人。
“难道娘亲要告诉我什么吗?”南见愁气息紊乱,心思乱成汹涌波涛,拜谢道:“前辈,多谢!”声音隐隐有些哽咽。
就在这时,一阵狂风杀了进来,石望一个出神,被掀倒在地,迎面磕在破神砚的碎石上面,高台上紫色雾气忽隐忽现,翻涌如潮,隐时万里空明,现时目不见三尺。
石望爬将起来,抹了抹脸,神色自若,嘴皮却微微咧开,似在忍耐什么。破神砚曾是至宝,虽然毁损,变成碎石,也是坚硬胜钢,磕在脸上,立刻划破脸皮,残墨与残火的气息争先闯入进来,冲撞交搏,撕得皮肉疼痛难耐。
变化忽生的时候,紫髯立刻惊醒,四脚抓地,喉中发出野兽示威的沉闷的嗬嗬之声,紫毛立起,尾巴一下下挥抽,模样凶狠与沉睡中惊醒的凶猛野兽无二。
一朵魔劫紫炎轻轻飘下,停到它眼前,道:“紫髯,你醒过来了。”
紫髯沉嗬顿住,绷紧的筋肉软了下来,伸出一只前爪,将紫熬捧在手里,面容委屈,像是要哭出来一样,道:“紫熬……”
它的声音也像是要哭出来一样,就好像是孩童见到经年不见的父母时发出的,期许宠溺的声音。
这时狂风一阵接一阵袭来,越来越猛,越来越快,紫雾现多隐少,已汹涌如澜。
青鸾翅膀一扇,一道无形风墙护在前边,于石望、南见愁、闻青三人将要站不住脚之际,挡下了狂风。紫髯脑袋一动一动,捧着魔劫紫炎蹭脸。
青鸾问道:“前辈,可是有强敌来袭?”
紫熬笑道:“他们早就来了,本皇一把迷津雾,迷得他们现在才找进来,如今的太虚,确是弱了些。”
跟着魔劫紫炎分散几道,从紫髯爪间穿出,复聚一团,道:“紫髯,对不起了。”
紫髯一呆,愣愣道:“不怪你。”
紫熬道:“你该走了。”
紫髯道:“我不走,我要和你一起抽外面的那些家伙。”
紫熬道:“风鬼兽雷情血蛮,我本今朝泯灭,却有七个太虚小鬼,加上许多小娃娃争着来陪葬,何其乐之,何其无奈?”
紫髯像是胆小的童子,怯怯道:“紫熬……”
紫熬正声道:“走。”声落皇威镇四方。
紫髯掉过头,落寞有气无力地道:“遵命。”周身紫雾升起,淹没巨大兽身。
紫熬道:“带上这些小娃娃。”
紫雾拢过去,将石望一行所有人,笼罩,遮了眼,再见物时,已是云苍城外云知涯。
紫魔窟墟在云苍城西三千里,忽然一声轰响震天而来,狂风卷起,排空十万里黑白绵散云气,魔劫紫炎的紫色光芒侵染一方云天,十息方才黯淡下去。
紫毛大兽化作一只紫色小猫懒懒睡在石望右肩,紫源晶一颗一颗往下掉。
异兽晶泪,必是异宝,必有异用,石望此时却无心收取宝贝,因为右手腕黑纹发烫,一种深深哀悼悲恸刺入心间。
六妖、南见愁、闻青亲眼见证一位强者尊皇陨落,皆有感慨,尤以六妖为深。他们修行几千年,深知仙路凶险,紫熬那样的皇者是足以震烁修行道的人物,引起的感慨,自然不是南见愁和闻青这种青年小子能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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