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乐不知道自己在哪。
她分不清眼前的是现实还是梦境。
她知道自己在一个熟悉的课堂，但是又不是那么的熟悉。
艾乐看到了一个女生，艾乐想要叫住她，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，但是艾乐看见自己的手穿过那个女生的手臂。
艾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那双穿透别人身体的手，这到底是怎么了？
艾乐凭着感觉往前走，这条走廊好像走过无数遍的那样熟悉。
前面围着一群人，艾乐一个一个的穿过他们，来到中间。
艾乐看着站在中间把头低低的低下的女生，看着那一头的长发和长发上的蝴蝶结，莫名的熟悉。
艾乐歪着头想要看清那张低着的脸，却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真是没想到啊，孟凡竟然会喜欢你这样的。”一个女生抱着胳膊站在点头女生的前面，轻蔑的开口。
女生话音刚落，周围便响起了笑声，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大，那种几近嘲笑的笑声，要把艾乐的脑袋炸开一样。
在什么地方听过，在什么地方听过！
艾乐抱着脑袋努力的回想，但是除了头痛之外，她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那个低头的女生抬起头来，但是艾乐还是看不清她的脸，那张脸就那么模模糊糊的在那，艾乐怎么努力的看都看不清。
就像是全息马赛克，从那个角度都看不见。
女生抬起头，动了动嘴，还没有说话，响起了上课的铃声，围着的人一哄而散。
艾乐坐在窗户的窗台上，晃动的腿看着那个正在学习的女生。
为什么别人的脸自己都能看清，偏偏看不清她的脸呢？
一晃就到了下午放学。
女生从书桌中拿出了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：楼后见——————唐念凝。
艾乐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，她从窗台上跳下来想要拦住女生，但是女生从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。
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，女生自己一个人站在教学楼后面的墙边。
傍晚的风吹过来有些凉，女生抱紧了自己。
艾乐也跟着抱紧了自己，却在抱紧了之后自嘲着，她又不冷。
这一天下来，她不会冷不会热不会饿，被人看不见自己，自己也抓不住任何人。
艾乐都差不多习惯了。
唐念凝走了过来，递给了女生一瓶水，“喝点吧。”说的趾高气昂。
女生迟疑了一下，接过水拿在手里看着唐念凝。
“怎么？怕我下药啊？不敢喝？”女生抱着胳膊笑的玩味。
女生看了唐念凝一眼，翻了一个白眼，拧开瓶盖喝了一口。
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，谁也没有说话。
艾乐看见女生的额头冒出了冷汗，她开始发抖。
“唐念凝，你在水里放了东西了？”女生颤抖的声音说着。
“是啊，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。”唐念凝捂着嘴轻笑着看着女生。
走过来捏着女生的下巴，“孟凡喜欢你什么啊？”左右打量了一下女生的脸，“这张脸也不如我啊。”说完把手狠狠的甩下。
这狠狠的一甩，女生一下子没有站稳，摔倒在地上。
唐念凝笑的病态，“怎么？现在就支撑不住了？一会儿还有好戏等着你呢。”说完之后唐念凝就离开了。
女生挣扎着站起来，扶着墙慢慢的走着，她知道她一定要走，一定要离开。
但是还没有走几步，就又跌倒在地上。
艾乐站在一边，看着这个女生不停的站起来摔倒站起来摔倒，那种摔倒的疼痛和无助，充斥着艾乐浑身的每一个细胞。
怎么会这样？
艾乐抱着自己的头，头痛的几乎要炸开，艾乐抬头看着那个女生。
那张原本模糊的脸开始变得清楚，但是还是看不清。
艾乐皱眉，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。
还没来的及多想，就听见远处的传来一群男生的大笑掺杂着一个女生小声的嬉闹。
艾乐抬头寻找那个女生，女生蹲在墙角抱住自己。
她已经跑不动了，满眼的绝望空洞的看着地面。
艾乐站在她的面前想要帮她拦住这一群看着她笑的猥琐的男生，但是，他们穿过自己的身体径直走向女生。
艾乐看着他们走过去，看着他们把女生按在地上，看着女生无助的挣扎，看着她那幢充满着绝望的眼睛看着自己，就那么盯着在自己，似乎能看见自己，在跟自己说你为什么不救我.........
艾乐头痛越来越严重，她抱着头向后退着，为什么？为什么她要来看这些？
一道刺眼的光照在艾乐的脸上，但是下一刻就照在了别处。
艾乐抬起头发现是拿着手电筒的保安跑了过来，嘴里大声喊着。
那群男生带着满脸的遗憾跑开。
保安走过来的时候，看着这一幕眼神充满着怜悯。
被撕碎的衣服，褪下的裤子，凌乱的头发还有地上像是用过的套套，它们无声的在表述着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艾乐在一旁红了眼。
“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，什么都没有发生，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她？”
“就算是发生了什么，也不是她的错啊，你们这种卑怜又幸灾乐祸的眼神，到底是为是那么！”
保安拿出手机报了警，医生来的时候，女生早已经晕了过去。
艾乐跟上了救护车，来到了医院，抢救之后，医生说唐念凝给女生下的药，剂量太大，如果再多一点，女生就没命了。
女生醒来后，整个病房的人都用那种眼神看着女生，女生每一天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。
出院后，在家里不出门。
知道那天，她父母要离婚。
他父亲受不了每天的闲言细语，她妈妈也快支撑不住，但是她还是爱她女儿的，工作辞掉，每一天在家里照看女生，生怕女生想不开自杀。
但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？
两个人在客厅吵架。
艾乐才知道，原来女生有个姐姐，但是姐姐一直在外地上学，不经常回来，并且这件事情他们还没有告诉姐姐。
两个人在客厅吵架不是母亲不让父亲走，也不是因为财产，而是两个人在争夺姐姐的抚养权。
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到在屋子里躺着的女生。
女生听到吵闹声，慢慢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，细细的听了一会儿，又慢慢走到门口。
贴在门上静悄悄的听着外面的争吵，哪怕是和她没有关系的。
艾乐这些天以来，已经能够看清她的五官，但是就是不能合到一起看。
她清楚的看见女生的嘴角扬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。
门外的争吵还在继续。
“我说了，小桃的抚养权一定是在我这得。”男人提高了音量。
“不行，我就小桃这么一个女儿，小桃一定要我带。”女人拉着男人的胳膊苦苦哀求。
艾乐突然感到悲凉。
你就一个女儿？那躺在屋子里的那个是谁？
那个已经半个月没有出门，没有晒过太阳，也半个月没有吃饭的女生，她算什么？
男人和女人争吵着，女生突然打开房门，站在客厅。
“爸，妈，你们别吵了，有事情每天再说吧。”女生走到两人中间，拉下纠缠的手，“我去做饭，你们休息一下吧。”
女生说完转身去了厨房，打开冰箱开始认识的想着晚饭吃什么。
女人看着女生有些楞，怎么一下子就好了？
男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憎恶，但是想了想今天也就是最后一天了，也就想开了。
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，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。
女人坐在床上织着毛衣，也慢慢地睡着了。
艾乐看见女生慢慢走到客厅，关掉电视，关上窗户，关上门。
走到房间拿出一本相册慢慢的看着，但是艾乐怎么也看不清照片上的每一张脸。
女生取下一张照片，上面是两个女孩子，一个看起来年龄大一点，一个小一点。
女生握着照片走到厨房，慢慢的打开煤气，没有生火，就那样开着。
她慢慢咧开了嘴角，几近疯狂的呢喃，“你们都不要我，你们不是受不了了吗，我们一起解脱吧。”
艾乐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煤气味。
女生坐在沙发上，靠近灯的开关。
艾乐走到她旁边，虽然知道她听不见但还是念念有词，“你别这样，不用自杀的，不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吗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帮我。”女生突然的声音，吓了艾乐一跳。
艾乐左右看着周围，不确定的用手指着自己看着女生吗，询问着，“我吗？”
“对。”
“你能看的到我？”艾乐诧异，不是看不到自己的吗？
这么多天以来自己每一天都在她的眼前转悠，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。
“你明明看到那群男生来了，你为什么不喊不报警？”女生犀利的眼神看着艾乐。
艾乐哑口无言。
女生忽然笑了，“我不怪你，你也是没有办法，你但凡是有一点办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。”
艾乐茫然，她.......
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？
“你为什么.....”艾乐话没说完，就被女生打断。
“我为什么看的见你是吗？”女生转头看着艾乐，勾起嘴角吗，似乎是在嘲笑着艾乐的无知。
但是在那一刻艾乐也终于看清了女生的模样，她瞪大了眼睛。
女生笑着说“因为我就是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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