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丰成带着没能和韩婷在一起的遗憾回到了特战队,回来后还是过着那种刻苦训练的生活,和以前没什么两样。
他有时候却又觉得,一切都已经改变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他竟觉得这种让他熟悉到几乎成为习惯的训练是那么枯燥无味。
他知道,这是因为他心里住了一个人,像他这种初次坠入爱河的人,往往沉迷其中不可自拔,恨不能天天都跟她腻在一起。
无论是训练的时候,还是休息的时候,他都会自觉或不自觉的想起她。
有人说,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并不会太过孤单,只有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得孤独,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样。
洗完脸,金丰成感觉清爽了很多,他又开始怨妇一般抱怨起来,“张家明,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你的痛苦了,处个对象确实很痛苦。”
张家明望着窗外,平淡的说,“我过两天走。”
“哦,你请假真方便。”
“这次是申请离开特战队。”张家明仍然看着阳台外,声音也依旧平淡,像和在路边遇到的战友打招呼一样自然。
金丰成惊讶的看着张家明,他怀疑自己听错了,又重复一遍,“你要离开特战队？”
张家明点点头,就着最近的一张床坐了下来,不无感叹的说,“以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了,你请假明天晚上陪我喝几杯,当为我送行,怎么样？”
金丰成一口否决,看怪物一样看着他,“你哪根筋搭错了,离开特战队？”
金丰成不能理解,能进入特战队并坚持下来是多么不容易,而且这是一个军人的荣耀,他居然要放弃。
张家明起身走出了屋。回想起金丰成那句“哪根筋搭错了？”,他不由苦笑,或许自己真的是哪根筋搭错了吧。
他曾经以为,霍小文走了以后,他就可以忘掉她,不用面对与她见面的尴尬和内疚,结果却刚好相反。他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想,记忆却不住的出现在脑海,像印刻在石碑上的文字,无法抹除。
在路上走着,没有方向,也看不到尽头,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,正如他不知道以后和谁结婚过日子。
他开始恨起自己来,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霍小文不停的争吵,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小胖那荒唐的请求,“小金说的没错,我确实是个傻子。”
未来是不可预测的,他现在想的,就只是离霍小文近一点,远远的看看她。
第二天晚上金丰成还是和他出去喝酒了,意料之外的是还有几个得到消息的跟他并没有多少交情的战友。
霍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早起的习惯,部队里的人生活本来就够早的,她却在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,洗漱后就去走走,享受这难得的自由和清新的空气。
正在回去的当口,她就遇上了林心儿,躲不过了,她干脆停下来,等着她愚蠢的炫耀和刻薄的言语。
想象中的林心儿那一脸傲慢却没有出现,她像是突然变了性子,温和的说,“霍小文,后天你有空吧,我能不能请你去外面吃点东西。”
霍小文本能的拒绝,“不好意思,后天我没空。”虽然林心儿看起来好了不少,她肚子里肯定憋了不少坏水。
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这点霍小文从八岁起就看的清清楚楚了。
“后天不行可以大后天,无论如何你要抽空去一下。”顿了顿,林心儿继续说,“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,张家明也同意了的,他到时候会一起去。”
“他也会去吗？”霍小文有些意动,自己也快要走了,就当作最后和他见一面吧。
听到霍小文肯定的答复,林心儿高兴的伸出手,笑着说,“那就一言为定。”
霍小文“嗯”了一声,远远走开了,留下林心儿尴尬的收回手。
明明知道已经结束了,霍小文却还是吃了她的醋。
同样是在刮着冷风的夜,厚厚的积雪还不甘心的残留在树枝和屋檐上。
霍小文在一家高档饭店的招牌下停了下来,看了眼醒目的高大的招牌,心想有个有钱的爹就是了不起,吃顿饭都非得选这么贵的地方。
饭店人不多,霍小文很快找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林心儿和张家明。
走过去坐下,张家明礼貌性的打了声照顾,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。
林心儿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霍小文,“你想吃就自己点啊,不用客气。”
接着就拿起另外一份,身子歪着凑近张家明,笑着说,“要不你来点吧,你喜欢吃什么？”
张家明把她推开了些,“还是你点吧,我无所谓,你喜欢什么我就吃什么。”
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霍小文这才发现人心真的很容易变,她知道张家明不喜欢吃辣,特别爱吃鸡肉,每次一起去吃东西他都喜欢拿着菜单点一份掺杂着鸡肉的菜。
他明明每天早上都会站在远处看自己,现在却装的不认识她一样。
等上菜的时候,林心儿和霍小文寒暄起来,说是寒暄,不如说是审问犯人,林心儿向来对这种事不拿手。
林心儿自己也觉得尴尬起来,这才说起正事,“霍小文,我让我爸帮你找了一份国营企业的工作,现在从部队里退伍,分配工作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。”
霍小文哑然失笑,眼睛却看向张家明,“这也是你的想法吗？”
张家明一口气喝掉杯中的水,再看向林心儿时已经满脸怒容,“你怎么不跟我商量？”
林心儿和他对视,面上的怒气并不比他少,她的声音也同样不小,“你每天像个贼一样偷偷跑去看她的时候跟我商量了吗？”
张家明没想到这件事被她发现了,再对上霍小文的眼神时已经羞愧难当,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他没有犹豫,起身就要走,林心儿一把拉住她,“你去哪？”
张家明没理会,他涨红着脸狠狠甩开她的手,逃一般跑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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