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岸在院子里推着轮椅，愉快地转圈。
秦子新此时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，孩子没有了原本是件极让人伤心的事，但沈清岸却总是变得花样讨她欢心，她不得不承认，她还是被触动了。
“原谅我，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释怀。”她摇晃着沈清岸的肩膀，有些为难地说道：“我不是存心这样的，我只是需要时间。”
“我知道的，我愿意等。”他止住脚步。
沈清岸已经习惯这样的等待，应该就是这样。他想。能够作为一个倾听者，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人，他就感到满足。
他抬头望了望天，想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他的心既痛苦又欢喜：只要你活着，我就很感谢了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。
但他却只是用脚踢着地上的树叶，微微笑着。什么也不说。
“你是真的喜欢我吗？清岸？”看他孩子样的动作，子新突然问道。
“那是当然。”他答。
“那么，即使我还不那么喜欢你，你也不介意吗？”她又问。
沈清岸犹豫了一下，又点了点头。
“真是一个傻瓜。”她笑。
沈清岸不再说话，继续踢树叶子。阳光已经变得温和，快到傍晚，清风徐徐。空气里都是秋天的味道。
秦子新试着用手失去轮椅，她想去另一边的小花园。
沈清岸便随手往前一推，轮子又轻盈地启动了。子新回过头来，心情地一笑。她抓住了沈清岸的胳膊，“快用力。”
“快点推。”她欢快地指挥。
“真的那么喜欢我吗？”她又问。
“那还用说。”沈清岸开始奔跑。
“为什么那么喜欢我？”她欢快地询问。
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？喜欢就是喜欢，你不知道吗？”清岸一边奔跑一边问：“那你以后会喜欢我吗？即使只是一点点？”
“这我可不知道，可能永远也不会喜欢。”秦子新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答道。
沈清岸却停下了脚步。
他的表情立刻就阴郁了。
“傻子。”她嗤笑道。
“你刚才说我什么？”听到她的笑声，沈清岸知道自己又上当了。
“你就知道欺负我，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说着，他开始挠她的痒痒肉。
旁边的人都看傻了。医院里很少会有这样的笑声。这一对小情侣看来今天得了好消息，路过的人们也许会这么想。
尽管如此，沈清岸的心情却并不轻松。遇到的事情太多了，他无法准确地判断每一件事，就像子新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，其实他心中是不清楚的。
他能做的就是一如继往地陪伴。而这个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。
希望她能懂得吧。他在心里想。
没有两个人是能完全理解对方的，清岸觉得，即使不能互相理解的两个人也能在一起，只要对方全心全意地陪伴。
他就想做这样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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