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有趣。”两人正柔声细语地聊着天，林疏荣的声音也变得极低极温柔，这是他自己都很震惊的状态，在这之前，他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，并且，也顿时理解了林浩瑜有时候挂断电话的表情。面对这样的女人，他没有办法再强硬粗糙，而是不自觉地模仿起她说话的状态。
“啊？是吗？你原来对这些感兴趣真没想到嘿嘿。”林疏荣笑得有点憨憨的，他在雨薇的追问下，说了很多日常的琐碎小事，雨薇则是都表示了极大的兴趣，温柔地催促他说下去。当然，他知道，此刻的她，只是想和她心中那个人更近一些。
“我的天！雨薇是你吗！”突然一声尖叫，一个女人的声音，随即办公室里的灯被打开了。雨薇则是被光线刺痛了眼，连忙用手挡着天花板的光。
“真的是你，雨薇！怎么这么晚在这里！好久不见，我真的想死你了……”说着便扑了过来，紧紧抱住了雨薇，林疏荣则是静静地听着，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。
“嗯，我也好想你。”说着，雨薇也抱住了Stephanie，“你最近，变得更加漂亮了呢！”
接着，她又看向了桌子上开着免提的手机，靠近手机，轻轻说了句，“我们改天再聊好吗？今天，非常感谢你。”
“啊，那你先忙。”林疏荣立马回答，“有什么需要，随时找我，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。”
“嗯，谢谢你。”她轻声回答。
“这有什么好谢的，我的荣幸。那晚安。”说着，两人便挂断了电话。
“睡呀？又来了个新的？哇塞...”对方兴奋地回答，“这个怎么样，有之前那个帅吗？”她立马八卦起来，俨然，对于雨薇的私生活，她充满了好奇。
“啊，不是的，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。”雨薇则是立马辟谣，“就是没事聊个天。”
“哦，没事聊个天，这个位置不简单啊！什么人能有本事走进我们小公主的内心，没事聊个天？”对方说着，直接坐在了她的办公桌上，虽然已经是深冬，然而却仍旧真空穿着长靴，一副不惧严寒的热情似火。
“快说说，什么样的人？多高，多重，脸大不大？”女人催促着，边打开了另一瓶红酒，对着瓶子喝了起来。
“脸不大。”雨薇则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这个对方最关注的问题。
“哦，那就好，肯定又是一个超级大帅哥，真是实名羡慕啊……”对方满眼期待地回答。
“羡慕什么啊，就是一个聊天的普通朋友！”雨薇笑着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腿。
“对了，你最近怎么样？顺利吗？love birds?”雨薇笑着揶揄之前她沉浸在爱情中的疯狂。
“啊......顺利，挺好的。”她笑着回答，然而表情却全然不似开心的样子。
“真的？”雨薇再次确认道，“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，可以和我说啊，我帮你疏导一下心情。”
“啊....”像是在犹豫，很显然，她最近过得，很不开心。
“怎么了啊？说吧，深夜档，说点应景的话题。”雨薇说着，拿起酒瓶与对方的酒瓶碰撞了一下，对方也碰了一下雨薇的酒瓶，两人豪放地对饮着。
“我有时候，会有点怀疑自己。”Stephanie 说道，“唉，何止有点，是严重怀疑自己。”
“为什么呢？你这么优秀，完美，全面，健康，热情，阳光.....”雨薇瞬间想出无数的形容词来夸赞Stephanie，并且这些词并不是空洞的恭维，而是Stephanie 在自己脑海中常年积累的不容置疑的印象。
“哪有啦……你就是高估我。”Stephanie 说着，轻轻推了一下雨薇的肩膀，表示让她别闹。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啊，是什么让你感觉不良好，你告诉我，我给你一一论证，解开你内心深处黑暗的结。”雨薇喝了口酒，笑着说道。
“你难道不觉得....”Stephanie 犹豫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，“很多女孩比我年轻，比我漂亮吗？”说着，眼神里一丝暗淡，这令雨薇不禁眉头微微一皱。
“你要是这么说的话，那这个世界美女多了去了，一茬接着一茬，你要永远跟十八岁的女孩单独比年轻这一点吗？这不科学啊？而且，就算对比，你的阅历，你的聪明，风趣，魅力，难道不是全方位碾压吗？”雨薇看着她表示难以接受她的思路，“再说了，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这样做比呢？不觉得完全没必要么？我们自己在十八岁的时候，也没有和事业有成的姐姐们比什么啊？有什么可比性吗？”她不解地问道。
“可是，男人还是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吧……”这句话一出口，雨薇脸色立马变了。
她知道，这个沉浸在恋爱中的单纯女人被PUA（一种恋爱精神控制术）了。
“所以，你感觉到了这样的压力？”她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嗯。”她回答，“我发现，他身边，年轻漂亮洋气的女孩子好多啊……每天都是各种互动.....”
雨薇咳嗽了一下。
“所以呢？”她继续问道。
“所以，我感觉自己不够.......”她说着，声音变得低沉。
“我们在给客户卖方案的时候，经常说的一个词，叫halo effect，你记得吗？”雨薇问道。
“当然，不是每天都说的么。”对方回答，边不解地看着她。
“名利场的halo effect，只要身处其中，做任何一个职位，无论大小，都可以利用这个圈层的光环，来给外界传递信息，以及，施加压力。你懂吗？”雨薇觉得有必要提前告知这些并不在圈内的好友这个简单的逻辑，以免她日后被套路。
“那是....什么意思啊？”然而对方却像是完全听不懂一样，迷茫地看着她。
“有些人的娱乐，是一种工作，玩给别人看的，高大上给别人看的，圈里骗圈外，圈里互相利用，这是工作的一部分。”她直截了当地说，“美女如云的地方，除了说明这里有有钱人，没别的理由了。而这些专攻营销有钱男人的女人，和利用名利场光环套路圈外人的男人们，只是表演型的友情，不用往心里去。更不用被施加压力，你们不是一个赛道，更不是一个角色。”
Stephanie 感到了震惊，她从来没想过这些。并且，开始思考自己所处的环境，这半年来，他似乎持续不断地被利用着虚荣心，和接受着自尊的打压而不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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