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恪追问荷春芳说：“对方是通过什么渠道追寻到你的，你心里有没有一些猜想或者猜测？”
荷春芳摇摇头：“完全没有。”
荷春芳回答得太快太干脆，让李恪觉得她简直是在敷衍。
“没有？你再好好想想。”李恪头痛地揉着脑门，自己也在开动脑筋想：“比如说人家找过来的时候，是看着手机，还是拿着地图，是有人陪着还是四处打量景色？
看着手机和拿着地图，都说明可能有人和他们说过了你的位置；有人陪着，可能是问路，也有可能是有目击者带路；四处打量景色可能是有人拍了照片发给他们，他们在对比照片里的景色和实地的景色……”
荷春芳连连摇头：“他们就是直接过来，在不远的地方鬼鬼祟祟观望。但是我本来就有防备，看到可疑的人出现，就会防备一点。但是他们根本不会离开，就在附近游荡，好像非常确定我就在某个地方。后来我换去了零售店里，情况也是一样。他们根本不查资料，不需要问人，就是知道我在哪里。”
李恪没辙了，看向吴岚。
吴岚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，将茶盏中的茶水震出美丽的波纹。
良久，她才开口：“要说这种术法在江东出现，我是有些疑惑的。但是既然你是荷家人，我隐约觉得有那种可能。”
李恪觉得吴岚这句话说得急死个人：“然后呢？什么可能？”
吴岚有点不确定，看了荷春芳一眼又一眼，到李恪都忍不住催促起来，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：“用蛊。”
“用蛊？”李恪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：“怎么可能，又不是苗疆，这是江东耶，荷春芳家又是山里，哪里有什么蛊？”
吴岚有些恼羞成怒：“所以说我也不确定嘛！你非要听的，我才说的啊！”
李恪正想得寸进尺地批判吴岚的乱牵扯，眼角突然瞟到荷春芳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，顿时把话吞了回去：“荷春芳，你想到了什么线索吗？”
荷春芳点点头：“也许……还真有可能。”
“诶？”
李恪傻了眼。
吴岚得意起来，仰着头俯视着李恪：“怎样！”
李恪嗤之以鼻，你自己明明那么不确定的，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。
他看向荷春芳：“说说看。”
荷春芳摇摇头说：“不是蛊啦，只是我想起另外一个可能，我们村子里小孩子从小就要学观气之术……不过我觉得我藏在这么多人里边，很难把我的气认出来的呀……所以我想，可能有更高端的法术，只是我们这些普通村民不知道而已。”
现在就是李恪用鄙视的眼神看向吴岚了，无声地做了个嘴型：“蛊！”
吴岚咬了咬牙，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李恪腿上一拧一扭，嘴上却一副探讨的口气跟荷春芳说：“观气之上还有望气，望气之上还有搜寻之术，想要找到一个人，只要知道具体的特征，无论躲在哪里，都能把人给找到，逃不掉的。”
荷春芳叹了口气说：“早知道是这样，应该早早地逃远一点，这样他们找起来也得花一番功夫，要逃的话也方便。”
李恪板着脸，被吴岚掐得疼得眼角直抽抽，说话声音都带颤：“所以这事儿不能逃避，我们还是得与你们村子正面交涉，问问这个事情能不能解决。”
荷春芳颓然地又叹了口气：“不行的。如果错过了十六岁，他们就不会这样温和了，会直接上门杀人的。那时候我就是村子里的耻辱，只有死在外边，才能抹去这个污点。”
“这么激烈？”李恪觉得匪夷所思：“这已经是法治社会了呀……”
吴岚瞟了眼李恪：“就算是法治社会，也拦不住杀人，这是一码归一码的事情。荷春芳，伸出手来。”
荷春芳不解其意，但还是乖乖把双手伸出来递给吴岚。
吴岚双手握着荷春芳的手腕，微微闭目，像是陷入沉思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才放开荷春芳的手腕，垂着眼帘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。
李恪坐在她身边，才看得到吴岚双眼中一抹惊骇一闪而过。
“李恪，你先在这里应付着，我必须立刻带她回山！”
“咦？哦！好……你们先去，这里有我。”
吴岚严肃地看向荷春芳：“明深既然已经和你透露过我们归元宗的事情，那么我不妨直接与你说。我现在要带你回宗门，拜见宗主，求得他的庇护，让你拜入归元宗。那么接下来所谓嫁给村长儿子的荒谬的事情自然就不存在了，你可愿意。”
荷春芳喜出望外：“愿意愿意！我当然愿意！”
吴岚拉着荷春芳连门都不出，直接一道遁光从店里冲破窗户飞了出去。留下李恪在店里又是道歉又是赔钱的，好不尴尬。
李恪知道吴岚肯定是发现了些很重要的情况，所以不得不走得这么仓促。他自己蹲在这个东乡市，也是有事情要办的，首先就是去公安局里看看明深的情况。
他隐隐的觉得还是哪里有些不对。
如果吴岚能给他多透露几句就好了，可惜她跑得太快，连一句交代都没有。
比如说村民为什么会这么一致地逼迫荷春芳回去？
他们不要种田，不要打工，不要生活的吗？还是说山村里早已经脱贫致富了？
为什么荷春芳过了十六岁就是污点和耻辱，必须被抹杀？
这里边有什么讲究？
李恪觉得一肚子的疑问。
他不知道明深是不是能够给他答案，但是他希望明深能够有更深的了解，给他提供更多的情况。
问来问去，他总算问到明深在哪了。明深理所当然地不在拘留所，而是在市局里蹲着，有吃有喝伺候着。
李恪简直气炸了肚皮：“那边荷春芳急得要死，你居然在这边吃香的喝辣的！”
明深苦笑着扬扬下巴：“这位是荷家的老祖宗。师兄啊，这位我是搞不定，您看看，该怎么应付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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