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凝的脾气叶枫很了解，只要是她认准的事情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审讯室里的气氛有些奇怪，坐在陈天河他们对面的，就是人们口中的僵尸，不过说白了就是个卟啉症患者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。
唯一可怕的地方，可能就是于川也认为自己是僵尸吧。
案子发展到现在，于川已经没有什么反抗心理了，他只想让警察帮忙办一件事，那就是把他父亲的低保申请下来。
于川：“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，就因为我爸腿上有残疾，她觉得在这小村子里，日子一眼就看到头了，后半辈子要一直这么熬下去，所以就走了。”
冯凝：“既然不愿意嫁给你爸，那为什么还跟你爸结婚？”
于川：“那个年代的事情，谁说的清楚，应该是包办吧，从那之后，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妈，我爸一个人把我拉扯大，他是个锁匠，虽然会开锁修锁，但证件不齐全，没办法去派出所备案，所以基本上没什么生意，他想申请低保，可一直申请不下来。”
叶枫：“所以，你就用杀人的办法引起警方的注意，想让我们帮帮你爸？”
于川：“不，不是，放他妈的屁，我再穷也不会杀人啊！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向家铭是个什么东西，他在学校里见我一次打我一次，在厕所里还故意往我身上撒尿，更可气的是，他家居然又低保！而他家的低保，纯粹就是他自己的零花钱，你们理解不了，向家铭的那点零花钱，如果放在我们家里，那就是用来吃饭活命的钱啊！”
叶枫：“那为什么，杀完人之后，你没有将向家铭身上的财物拿走？”
于川：“我说了，我不是谋财害命，就是单纯的想杀他，高三毕业之后，同学聚会的时候，我喝了点酒，可过了一会浑身难受，我就赶紧到厕所去，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皮肤有点发紫，担心是喝了假酒，可这时候赵龙胜进来了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，这时候我明白了，就是我自己的原因。”
陈天河：“然后你就绝望了？设计杀了向家铭？”
于川：“没错，我暗中跟踪他，杀他的那天晚上，他从酒店里出来，身边居然有两个小姑娘，向家铭给他们叫了辆车，送他们走了，然后他就准备往学校的方向走，路过水库的时候，我就直接把他给杀了！”
陈天河：“你能打过他？”
于川：“那小子都虚成什么样了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。”
陈天河：“你是从哪个酒店看见他的？”
于川：“就他们学校附近的青年旅馆啊。”
陈天河点了点头，没再说话。
叶枫：“说一下袭警的经过。”
于川：“不是我打的！”
叶枫：“我知道不是你打的，可是，冯凝遇袭的那天晚上，城中村派出所接到报案，有人看到了你从水库方向走过来，当时你干什么去了？”
于川：“哦，这件事啊，赵龙胜请了大师来捉僵尸，八里庄的那帮人也跟着凑热闹，事情闹得这么大，我能不知道吗？而且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僵尸，所以那天晚上我也过去了，电影里不是说朱砂糯米什么的能排体内的尸毒吗？我又不知道去哪弄这东西，就打算等大师走了之后，我把他扔在地上的都拿回来。”
叶枫：“所以，你目击了冯凝遇袭？”
于川：“没错，这顿打，应该是落在我身上的。”
时间对的上，冯凝遇袭的时候，是十一点左右，等周围的人都散干净了，怎么也得十二点了，于川过去把地上的糯米朱砂捡起来再带回去，回到城中村的时候确实是凌晨一点左右。
事情的经过，已经全都问出来了，根据这个口供，雨夜僵尸案完全可以结案了。
可陈天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，把于川带下去之后，他又把特九组成员都交到了会议室。
“水库距离他们学校，并不是很近，向家铭为什么从旅馆出来之后，走着去了水库？而不是打车回学校，像他这样的富二代，打个车根本就没有什么压力。”
冯凝让想起来一件事，她说：“对了，我想起来了，那个青年旅馆，在水库和学校的中间，也就是说，如果他去水库的话，根本就是再往反方向走。”
冯凝的记忆力是毋庸置疑的，虽然她是个十足的路痴，但对现场的记忆可以做到百分百准确。
也就是说，这个于川还在撒谎！
叶枫说：“我去问问于川，这小子现在根本就没有撒谎的必要了。”
陈天河点了点头。
叶枫并没有把于川叫到讯问室，而是直接去拘留室找他了，他想像个老朋友一样和于川聊聊。
于川抬头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叶警官，还有什么事吗？该说的，我已经说了。”
“于川，我发誓，我一定帮你把你父亲的低保办好，而且，还会在开庭之前安排你和你父亲见一面，但是，你必须跟我说实话，到底是谁，把于川引到水库那边去的。”
“这...你们有必要知道吗？反正人是我杀的，有了我的口供，你们就可以结案了对吧！”
“不能，与事实不符，报告中如果交代不清楚向家铭为什么会独自去水库，是没有办法结案的！”
于川想了想，说：“那，如果我把人告诉你，她会死吗？”
“请你相信法律，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评判。”
“好，是陈雨萌，她是向家铭的同班同学，有一天晚上，我带着口罩穿的很厚，她没看出来我是个病人，她蹲在马路上哭，边哭边骂向家铭混蛋，然后我就让她两天后发条信息给向家铭，让他自己去水库，就说你想玩点刺激的，结果，这孙子果然上钩了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陈雨萌叫向家铭过去的时候，并不知道你要杀他？”
“没错，我告诉陈雨萌，说自己和她一样，都痛恨这个人渣，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。”
“有没有陈雨萌的联系方式？”
“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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