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间笑了起来,神情恍惚,我暗暗叹了口气,别过脸去。
“我来是想告诉你,我帮你在颖园外面找了一个住处,你若喜欢,我便买下送给你,从此以后,你不能再回颖园了。”
我本想体面的跟她说这些话,可她的癫狂神色已经容不得我在这里多待一秒,或许以后我依然会保护她,可再也不会将她当做最亲近的人了。
秦宓一愣,接着猛的转头盯着我,满眼都是不可置信。
这一次我没有避开她的视线,既然已经做了决定,便再没有回头的余地。
“姐……”她颤巍巍道:“你真的要赶我走?”
说着眼泪瞬间滑落,白皙的俏脸愈发苍白,任谁看了都会心疼。
我张了张嘴,无数句绝情的斥责的话语全都噎在了嗓子里。
她这个人哪儿都不好,唯独两行清泪最惹人心生怜惜,这是她的武器,从来都无往而不利。
“姐,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父亲什么嘛,他将我托付给你让你照顾我,可你却……姐,我知道我自己有错,我有罪,我可以改正,只要有你在,我一定会改过自新,你不要扔下我,这个世界上,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……”
她哭着说道,话音断断续续,一张脸都被泪水淹没,看着着实让人于心不忍。
可事到如今,她竟还能搬出叔父这座靠山来,可见是拿准了我的心思,赌我会心软,不会真的赶她走了。
“宓儿。”我推开她的手,语重心长道:“叔父交给你的那些人,连我都没有告诉,这说明什么,他是信任你,觉得你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。
可是你呢,你都做了什么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说罢,我转身就走,她却突然拉住我的手腕,用她那哀求的目光望着我。
我心里一动,却终究没再多说什么。
她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松,我只好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,看着她越来越阴翳的脸,我心里一颤,竟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那我总得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。”
走到门口,她对着我的背影低声说道,我略微思索片刻,缓缓点头。
若是她想,颖园里的东西她随便拿。
厉洺晟临时回了公司,说是晚上有个重要应酬,得晚些才能回来。
我替秦宓办了出院手续,带着她回了颖园。
回程路上谁都没有多言,气氛很是尴尬。
她既不找我说话,我也无心跟她攀扯什么,只专心致志的看着车窗外的行人景致,然而忽然闪过的一个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“停下!”我冲着冷欢大喊,冷欢毫不犹豫踩了刹车,疑惑的望了望我。
我打开车门走了出去,朝着刚刚那抹身影的方向望去,果然看到了一身鲜红的刘莺莺。
多日不见,她似乎又瘦了许多,娇弱的身体被衣服紧紧裹着,仿佛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。
听到我的喊声,她惊喜的转过头来,这一笑,倒是令她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。
“颖儿,你怎么在这儿?”
我正要开口,突然想到秦宓,便转了话题,问她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。
之前她跟我说过,她已经掌握了许多罪证,已经可以上诉了,过了这么久,或许情况会更乐观些。
她抿唇一笑,握着我的手慢慢道:“前几天我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起诉书,并将那样罪证也一并交了过去,接着就是等开庭审理了。”
我着实有些意外,她的进度能这么快。
“这件事多亏了有你帮忙,否则的话,我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心愿呢!”
她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,这段时间一直被秦宓的事情纠结着,哪能分的出心来帮她?
“我?”
我疑惑不解,难不成是厉洺晟帮的她?
“对啊,上次要不是你你,李江华的人早就把人杀了,怎么可能让我去法院告他们老大?”
我更加糊涂,连忙拉着她仔细询问,见我一脸懵,她也有些意外,只说帮她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奉了我的命令,可如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我手下哪有人呀,保准是厉洺晟做的。
“尊敬的厉先生,请问我的手底下什么时候有人了?”
坐回车上,我发了个短信给厉洺晟,他一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。
果然,不过片刻,他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。
“什么有人了?”
他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,听不出语气,不过电话那头好像在开会,时不时的有浑厚的话音传来,
“刘莺莺的事,是你做的吗?”
我直接问道,心想着他若是忙的话,怎么不直接发个短信过来。
他沉默片刻,咳嗽了声,“什么事?”
明明就是他做的,还不承认。
“不是你,那就算了,本来还想着今晚上回来做顿好吃的好好奖励一下你呢,唉,既然不是你,那我也不必费心了……”
“慢着!”他陡然拔高声音:“我要吃红烧狮子头。”
然后便挂了电话。
我满意的笑了笑,忽然发现车内两人都在看着我,神色各异。
我顿时尴尬极了,咳嗽两声用以挽尊。
大约半个小时,车子缓缓驶进了颖园,我注意到秦宓一直认真的望着外面,目光专注,似乎要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铭记于心。
“姐,今天是我待在这里的最后一晚,刘让我帮你和姐夫做顿饭吧,这也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,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,看着她期望的眼睛,我没办法拒绝。
晚上八点左右,厉洺晟的车停在了别墅外。
我将他迎了进来,暗暗告诉他秦宓的事,他并未多言,只跟我说无论如何不要后悔就是。
“姐,姐夫。”秦宓拿起红酒杯朝我们两个敬道:“感谢你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宓儿的照顾,宓儿感激不尽。”
说完一饮而尽,我与厉洺晟面面相觑一番,也将眼前这杯秦宓亲自替我们倒的酒缓缓饮下。
她统共做了八道菜,荤素搭配,色香味俱全,可是吃到一半时,我却觉得浑身虚软,脑袋昏沉沉的。
“洺晟。”我低声喊道,厉洺晟察觉我的异样,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,脸色瞬变。
他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正阴笑着旁观一切的秦宓,起身将我拦腰抱了起来,就往楼上走去。
“洺晟,你怎么了?”
迷迷糊糊之间,我仿佛看到厉洺晟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潮红,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弥漫着诡异的渴望之光。
“不碍事。”
他低低吼了一声,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,就在这时,秦宓走了过来。
意识越来越模糊,秦宓将我扶了起来,搀着我上楼,然后她退了出去,临走之前,似乎还在门口望了我好一会儿。
眼皮越来越沉重,无边的困意席卷而来,我支撑了没多久,便沉沉陷入昏睡。
第二日一早,我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惊醒,按着额头揉了揉,睁眼发现床边上坐了个人。
“姐,昨晚上睡得可好?”
秦宓笑意盈盈的拉过我的手,放在她手里仔细抚、摸着,看着她似奸计得逞的笑容,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她身上穿着我的丝质睡衣,头发披散下来,若是仔细闻的话,还能闻到熟悉的香水味儿,那是我一直用的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儿?”
她的笑容越来越大,眼底却无一丝温暖,这令我很不舒服。
“姐,怎么刚一醒来就要赶我走,好歹昨天我还帮你们做了顿最后的晚餐呢。”她仍旧笑的开怀,停顿片刻之后,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:“姐,你怎么不问问姐夫去哪儿了?”
我心里一震,脸色陡然变得苍白。
厉洺晟昨夜没跟我睡在一起,那他?
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连忙掀了被子就往楼下的客房跑去,却不知怎么的,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又痛又软,哪哪都不舒服。
客房门并未关紧,透过缝隙,我看到了一地的狼藉。
厉洺晟的衣服,裤子,领带,衬衫扔了一地,与女人的胸衣,裙子甚至内裤搅和在一起。
屋内光线暗淡,但我仍能看到厉洺晟昏睡的眉眼,满地迤逦已经说明了一切,估计就连瞎子也知道昨天晚上这间房里发生了什么。
鼻子仿佛受了重击一般,眼泪毫不犹豫的便落了下来,尖锐的痛感自心脏弥漫开来,瞬间便席卷全身。
我捂着胸口痛苦的哭了起来,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下,脑海里却浮现出我与厉洺晟过往的种种回忆,有哭有笑有吵有闹,我们曾发过誓言,此生认定对方绝不相弃,可眼前这一幕,将我们过去的所有都变成了赤、裸、裸的笑话。
“姐,怎么不进去?”
秦宓在我耳后低语,我瞬间抬头,死死盯着她。
她如今不过二十出头,正是身体发育到最好的时候,虽说我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有些不合身,但到底也将她前凸后翘的玲珑身材勾勒的足够完美。
她轻轻蹲在我身前,傲人的丰胸就在我眼前晃悠,我苦笑一声,试问哪个男人拒绝得了这样的极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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