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星晞将她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。
她顿了顿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问道：“小暖，你来星云快半年了吧？”
她的嗓音很温和，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一样的感觉。
慕小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，她心里没底，只能揣揣的回了一声：“是。”
叶星晞往身后沙发上一靠，转头去看窗外的阳光。有些刺眼，她抬起右手搭在额头上，为自己的眼睛稍微遮一下光。
她说：“我记得当初在lz国际地下停车场看见你的时候，你跟我说，你来，是想亲口跟我说一声对不起。”
她说着，又转回头去，微笑着看向一旁的慕小暖。
慕小暖还是讷讷的点了下头。
“我接受了。”
这四个字，叶星晞这一次，说得云淡风轻。
她在慕小暖错愕的目光里，又轻轻的开口解释道：“其实四年前那件事，现在想起来也并没有那么不可原谅了。”
“可能是我之前太钻牛角尖了，也或者是我之前经历得太少了，所以才会觉得这是一件不能承受的事情。我口口声声说放下了不在意了，可其实在此之前，我都没有能够真正放下。”“是泱泱的突然离世给了我警醒。很多事情的对错其实早就没有那么重要了，重要的是当下。但是我很抱歉，我明白得太晚，让泱泱只能带着遗憾离开。”
“我也很抱歉，这半年来对你的态度不好，让你无端受了那么多委屈。”
慕小暖完全没有想到，叶星晞会跟她说出这么一番话。
但她仔细一想，好像却又在意料之中。
自从上次叶星晞在卢泱泱的墓碑面前说了原谅之后，她就想着，什么时候她也能得到这样一句话。
眼圈顿时泛红，她开口时，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哽咽：“小晞。。。”
她摇摇头，说：“我没有觉得委屈。本来一开始就是我和泱泱做错了事情，每个人都得为我们自己的行为付出该有的代价。”
“我能听到你这番话，我就觉得，已经够了。”
“泱泱也是。”
叶星晞探身从桌面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。
慕小暖接过，擦了擦眼泪又接着说道：“四年前的事情。对不起，可是小晞，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的。”
“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好姐妹，我们四个，谁都是一样的，没有谁轻谁重。”
“泱泱也是，她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。你不见之后，她一直都很自责，也再也没有和陆炎再有过联系了，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。”
“那件事发生之前，她一直想着，陆炎喜欢的是你，你又是她的朋友。她不能抢，她会好好祝福你们。”
她还是帮再也无法出声的卢泱泱解释了一遍。
叶星晞轻叹了口气，再次看向窗外的阳光，嗓音飘渺得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说。
“我一直知道。”
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她被蒙蔽了双眼，才会想到的都是她们的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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