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泉里，顾安华将沈知觅的身子用一袭披风包裹起来，拦腰抱在怀里。
怀里的女子早就睡得不省人事，顾安华俊颜也染上一缕隐隐春意，本来妖孽俊美的容颜更添一份魅惑妖异。
其实他这个人最衬该是大红色，偏偏天生就最喜墨色锦袍。红色对他来说太过炽热，还是墨色更加尊贵，看上去就不好惹。
跟他一样。
沈知觅睡梦中眉头皱起，嘤咛一声。顾安华低低轻笑，垂首用鼻子在她脖颈间蹭蹭，然后抱着温香软玉走出温泉。
这暗阁虽然连接他们的房间，但顾安华大多走的都是连接外头小径的那扇门。
泡完温泉，再吹吹夜风，那种滋味很惬意，他很喜欢。
给沈知觅拢拢身上的披风，怕她染到凉气，顾安华用袖口将她的脸挡住，脚踏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。
秋桂飘香，还有半个月就是中秋月圆，今天的月亮只有弯弯的一个月牙儿。但月辉明亮，比以往初一的月亮都要亮。
鹅卵石小径的不远处，似乎有个人影。顾安华定睛看了一会儿，挑眉喊道，“赵霖。”
本来还在沉思，本顾安华这么一搅和，赵霖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。他羞恼地道，“你干嘛？打扰我看月亮。”
“半个月以后再看不是更好？”顾安华笑笑。
“难得今天有空，半个月以后还真不一定有机会赏月。”赵霖双手交叠覆在身后，望月叹息。
“也是。”顾安华点点头，“再说，赵四你这日夜颠倒的性子，白天不见人影，晚上又是酒窖又是花园地跑，忙得很。”
他晚上空闲的时间还真是少得很。
赵霖这次倒是出乎意料地没跟他发脾气，只是继续望着那月亮悠悠叹气。
“我都出华山书院好几个月了，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。”赵霖一脸怀念。这个中秋，少他陪在师父身边，不知道妥不妥。
顾安华翻白眼，淡淡地道，“赵四，到时候可别到师父那边告我一状，说我拦着不让你回书院。本小将军话说在前头，你想回书院，随时都可以。”
赵霖嘿嘿一笑，“别啊安华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书院那地方跟与世隔绝似的。除里面自己人以外，外头的人进不去，里头的人出不来。”
“什么好酒好茶都没有，哪有这里来的自在。”赵霖啧啧地道。他自打来盛渊将军府，小酒喝喝，时不时再去齐王府和齐老爷子品茶，下棋，日子别提过的有多滋润。
顾安华撇撇嘴。当初他担心沈三的身子，便千里传信去书院，要华老先生派一个神医过来，哪知道摊上赵四。
墨眸一闪，顾安华突然对赵霖咧唇一笑，“赵四，你在我盛渊将军白吃白住这么长时间，是不是给点报酬？”
就知道他每次这么笑都没有好事！手臂上来回摩挲两下，赵霖嘴角抽搐，“报酬？你想要什么？我珍藏的好酒？银子？”
“酒，我盛渊将军府有，银子，我盛渊将军府不缺。”顾安华低头望向沈知觅，墨眸尽是无限柔情，“本小将军要离府，希望你好好照顾沈三。”
“她？”赵霖瞥了眼熟睡的沈知觅，不屑地道，“她还用我照顾？你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吧？有安王，墨山，南启皇室护着她，在南启，可没人能够伤她。”
这都三重防备，顾安华还担心什么？
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”顾安华俊颜黯淡，幽幽地道，“此番去北国，在帝京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沈三。帝京看着平静，实际上也不安全。”
“沈三身份微妙，本小将军安排地再妥当也免不了担心。”
赵霖沉默下来，他抬头仰望那微弯的新月，“她是南族人，自己就有南术护体。但是她的南术毕竟还低级，在你离帝京之前，不妨再教给她一些自保的本事。”
闻言，顾安华眼睛有一道光一闪而逝，“你是说...”
“懂就行。”赵霖拍拍顾安华的肩头，目光在他怀中披着披风熟睡女子的脸上顿过片刻，“我回屋睡觉去了，她身子不好，别吹太久风。”
“好。”
目视赵霖背影离开，顾安华在原地思忖片刻，将沈知觅抱向房中，放在床榻上。
身子沾到熟悉的床，几乎是本能的反应，沈知觅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地严严实实。
看着她这好笑的举动，顾安华轻轻一笑。随即，他手覆在下颚微微犹豫了一会儿，抬步又重新出门。
竖日。
清晨，沈知觅在房间里用过早膳，看见顾安华清闲地走进来，她眨眼问道，“去哪了？”
昨晚上迷迷糊糊，她好像听见顾安华和赵四先生在谈话。但是具体谈话的内容，她当时睡得半昏半醒，已经不太记得了。
“沈三可识得这把剑？”顾安华背在身后的手一挥，一把折射寒光的宝剑亮在沈知觅跟前。剑锋阴芒毕露，就跟冬雪飘落一般，没有丝毫温度。
剑柄上有两只凤凰缠绕飞舞，羽毛飘零。
“霜凤剑？”沈知觅怔愣。这把剑她早些时候交给知画那丫头好生保管，何时跑到顾安华手里面了？
“昨晚上我思来想去，还是觉得在离开之前，教你一些本事。”顾安华揉揉额头，“毕竟你的南术本领不到家，况且高级的南术损伤自身。”
“在不到伤害性命的情况下，还是尽量少用吧。”
一挥手里的霜凤剑，顾安华瞧见沈知觅满脸疑惑的样子，解释道，“这把剑我之前看见你从凌岳那夺过来，便知道在你手中。今早我去找你的丫头，她很大方就将剑给我了。”
“到底我是她主子还是你是她主子啊。”沈知觅无奈地道。她这两个丫头最近愈发胳膊肘往外拐，天天帮着顾安华做事，连她身边的杂事平时都是春梅在打理。
真不知道俩丫头究竟向着谁。
“你的我的不都一样？”顾安华眉眼弯弯，把剑递过去，“再说，你家丫头以后嫁给我两个暗卫，算起来本小将军不也是她们的主子么？”
倒也是。沈知觅握住霜凤剑，“先前留下这柄剑就是想有机会练练剑术，后来一直没有机会。”
“那本小将军就吃点亏，当你一次师父。”顾安华唇角勾起，“走吧沈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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