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滴顺着发尖滴落,眼角滑落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泪,沈薇亦气喘地咯笑,“别自欺欺人了,再洗也不会干净。”
她话音还未落,被方鸿笺摁着脑袋溺在水下,那些刺耳戳心的话他听不得,听了想杀人。
水从口鼻中灌入,刺的她喉管辛辣刺痛,沈薇亦在水底垂死扑腾。
大脑缺氧到眼前发黑,就在她以为会溺毙在水底时,方鸿笺猛地将她从水下捞出来,拽着湿漉漉的她蛮狠地丢到床上。
方鸿笺背对着她站在床边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些什么,沈薇亦咳的肝胆俱裂,浑身脱力地躺着如同死鱼。
身下的床垫陷下去些许,方鸿笺单膝跪在她侧边,捏着她的下巴将满手的白色药丸往她嘴巴里塞。
沈薇亦怕死地紧闭牙关,从嘴边漏下的药丸散落在地板上弹跳,挣扎间水杯里的水洒出来,流的她满身狼狈。
这药的味道她太熟悉了,是避孕药。
她被呛的眼眸泛红,并没有让方鸿笺心软,他目光阴沉地逼近她,“别耗光我对你的宠爱,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。”
他起身,背对着她将衬衣扣好,离开前冷傲地说,“嫌他命长,尽管折腾。”
门被拉开,在门前忐忑徘徊的喜乐没防备,就这样跟方鸿笺打了照面,方鸿笺冷傲地垂眸甚至连个目光都没给她,可她却紧张的腿抖。
房间里的动静她是听到了的,没有嫉妒,只有对沈薇亦的心疼,方鸿笺错身从她身边经过时,喜乐鼓起勇气低浅地说,“你让我调包资料科那瓶体/液,不是救宋乾砚,是想要了他的命。”
因为不在乎,所以才派她去做这件事,就算她被活捉、被判刑、被误会,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?最多夸她是个好下属。
“是又怎样?”
方鸿笺驻足,直白地承认。
即使早有准备,但亲耳听到他承认心里的悲伤还是大片大片的涌来,她死撑着才没在他面前落泪,“她不爱你,就别把她强行留在身边了。”
方鸿笺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喜乐意识到下属是不该这么跟领导说话的,心跳如擂鼓地低下头。
直到方鸿笺的脚步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,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她已经被开除了,虽然还没有办离职手续。
喜乐惦记着沈薇亦,匆忙进去看到她瑟瑟发抖地裹着棉被缩在角落里,地上白色的药丸随处可见。
“薇姐?”
喜乐小心翼翼地靠近她,她很内疚总是给她添麻烦,这次若不是阮律师替宋教授翻案,她就害死了宋乾砚。
沈薇亦目光涣散地趴在膝盖上,“出去。”
“你脾气差,资源差,黑料多,我走了,没人愿意给你当助理的。”喜乐低着头小声嗫嚅,说的是实话却不是挖苦她,“薇姐,你让我留下吧。”
喜乐从冰箱里拿出冰袋,坐在床边替沈薇亦揉着红肿的嘴角,刚才方鸿笺喂她吃药时两人发生争执杯子戳到嘴边,不碰不觉得疼,现在疼的她轻嘶出声。
沈薇亦冷冷地瞧着她,瞧的喜乐发怵,“我轻点。”
她以为是自己动作太重,惹的沈薇亦吃痛不悦,立刻换了轻柔的手法辗转冰块。
沈薇亦瞧了她很久,想到她没毕业就来跟她当助理,想到她拿着助理的工资却身兼多职地跟在她身边,“我资源差,脾气差,黑料多,你还愿留下?”
初次见面,沈薇亦就很直白地说了自己这三/点,当时喜乐也是点头同意。
“给你当过助理,别人不会要的。”
真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,就不会哄她开心么?不过说的好像也是事实,她一身黑,身边的人也就方鸿笺命硬不受她霉运的影响。
“郑露现在发展的很不错,我可以介绍你过去。”
当初拍戏时郑露故意松动水池旁的砖块害她,她没有揭发她还帮她签约盛唐,现在她小有名气尚无助理,喜乐过去很适合。
“我不去。”
喜乐反对,“我哪都不去,就跟着你,你被欺负我帮不了你,但受伤后总会有我替你处理伤口。”
“方鸿笺已经将你辞了。”回北城办了离职手续就不再是我的助理。
“方总最听你的话,你可以让他……”话到嘴边止住,喜乐紧张地看向沈薇亦,但从她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介意。
方鸿笺疼爱她众所周知,却鲜少有人知晓她是多么讨厌被他疼爱。
“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,不许再插手我的私事。”沈薇亦最终还是妥协。
喜乐愣了下,欣喜地抱住她,“谢谢薇姐。”在沈薇亦看不见的背后,喜乐的笑是酸楚的,她暗暗发誓,留下来拼尽全力护着沈薇亦。
宋乾砚家的房子被大火烧的狼藉,母死未婚妻又丧命,没有人替他打扫装修,推开门室内乱的如同遭遇抢劫。
再次来到宋家,那些混乱的、恐惧的画面再次袭入阮筠的大脑,内疚横在心头让她愧对宋乾砚,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害死了宋母,可她良心过不去,她深知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的前来找李晓雅,宋母不会被残忍的杀害焚尸。
强压下哽咽,阮筠走到宋乾砚身旁,“这里我会联系人来修复,你暂时先住我家吧。”
住在我家,方鸿笺再本领通天也不敢对你下手,顾及到宋乾砚的面子,阮筠将这话咽下。
“我就住在这里。”
宋乾砚目光落到地上烧的面目全非的铁罐上,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打开,白色的粉末从里面飘洒出来,带着奶香味。
那是他给宋母买的老年奶粉,还尚未来及拆封给她喝。
他的母亲三十岁守寡,未再嫁独自抚养他,供他吃穿读书。
他的母亲为了他的前途,跪地求李家将女儿下嫁。
如果,如果当初他立刻拿录音自证清白,留在身边陪着她,她就不会惨死。
“学校那边你可能没办法回去任教了,今后有什么打算。”
阮筠没告诉他,他的母亲死后是被李晓雅泼油焚尸的,他承受的已经够多,只是他的痛苦压力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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