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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ink小说网 > 陈鸢陆惊蛰 >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死一线
 
第一次见陆惊蛰,他就那么躺在草丛中,浑身是血。那时候陈鸢其实并不想救他,因为怕惹上麻烦,可刚才,看到八宝那么浑身是伤的躺在枯树叶中的时候,她心里想的第一个念头,却是陆惊蛰在哪里?

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也不清楚这忽然而来的恐慌感是从哪里来的,现在也没有时间给她整理思绪,现在她要找到陆惊蛰。

之所以能发现这座山的第三层梯度,是因为她看到了几滴蔓延向外的血迹,而且这里的枯树叶被人踩过的脚印很明显。

她先朝底下看了一眼,估计有十米左右的距离。要是敢就这么跳下去,估计两条腿是别想要了。

“陆惊蛰,你要是死了,你那套宅子不如给我吧?为了报答我费这么大劲气去救你。”陈鸢自言自语一句,倒着身子,从第二层林子的边缘爬了下去。

徒手攀岩,虽然很危险,但是只要把握其中的技巧,还是有些办法的。

的身子先坠下去,踩在山壁上的凸起上,暂时稳定身形,然后一只手握着匕首狠狠地插在山壁上。使劲在匕首上压了两下,觉得勉强能够支撑,于是脚下一蹬,抓着山壁的手猛然松开,身体迅速往下一沉,单手坠在了山壁上。

人在空中,她另一只手掏出了另外一把匕首,再次探着向下狠狠插在山壁上。等那只手握紧了再用先前的办法下坠了几米,好在八宝的剑一直在腰上插着,靠着这三柄武器,她总算是溜下了第三层。

第三层和前两层不一样,没有树木,全是低矮的草木,也不像前两层那么宽敞。

“陆惊蛰,陆惊蛰……你还活着吗?”她低声地喊着。

没走两步,果然就看见枯草从里躺着个人。

“陆惊蛰……”陈鸢看见他的样子,一下愣住了。

他直挺挺地躺在枯草中,满身是伤,胸口插着一把短剑。脸色惨白,一动不动,像是失去了生气。

陈鸢蹲下身,想要碰碰他,却半天不敢伸手。

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虽然受伤,虽然狼狈,可他还有一双如黑曜石一般沉静深沉的眼睛。可现在,他就那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,她竟然不敢去确认他是否还活着。

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伸手按在他脖子上的动脉:“陆惊蛰,你不能死,陆惊蛰,你还不能死知道吗?别白费我这么多功夫,我的股佣金可是很贵的!”

“陆惊蛰,你想想八宝,他躺在草丛里一夜了,为了你他快没命了,你不能死!”她尽力地吸气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可是手指下,感到的只有冰冷,没有脉搏的跳动。

她把手放在嘴边,使劲地呵气,想让自己的手指别那么冰冷:“陆惊蛰,你看见没,为了救你,我的手已经被冻的没知觉了,都感觉不到你的体温了。我自从当杀手以来,还没这么狼狈过……你可别死,否则,我就住你的宅子,花你的钱。”

手指紧紧按在他的脖子上,手腕上。

“陆惊蛰!你不该这么死!我以为只有我们当杀手的才会有这种暴尸荒野的死法呢,那是因为我们杀人太多,作孽太多,是我们活该!可你不该这样……你不该这样……”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。

没有,没有,没有……

陆惊蛰,你真的就这么死了……

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:“陆惊蛰,你要问我的话呢?你要问我的话呢?”

第一次,她有了想哭的冲动。她憎恶自己的这具身体,为什么会有感情这种东西?陆惊蛰和她有什么关系,到底为什么要哭呢?她不懂,不懂啊……

“噗通……噗通……噗通……”她的耳朵里,听见一个声音,熟悉又陌生。

忽地,她坐起身,用手捂住他的胸口,直到确认到指下传来的微弱的震动,一瞬间,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。

“陆惊蛰,陆惊蛰,你没有死……”她半是哭半是笑。

“风筝……风筝……”他的嘴唇干涩,缓缓地张着嘴,重复着这两个字,不知道是在梦呓还是真的看到了她。

陈鸢用手背擦着眼泪:“我在,我在,你别死……我能救你,我能救你……”

她刚才把棉衣给八宝盖上,身上穿的只剩下里面的衣服,好在乡下人不需要讲究美丑,里面穿的也多,便把两条衣袖扯了,把陆惊蛰的外衫也扯了一些才勉强把陆惊绑在在自己背上。

两个人要爬上山崖,比一个人窜下来可难多了。

何况她这身体也才十四岁,背着一个大自己许多的男人,走路都打摆子。

好在她前世训练的那些成果也被神奇地穿越了过来,勉强还能背着陆惊蛰行走。

攀岩,她攀过无数次,可背着一个死沉死沉的大活人,还是第一次。

手指深深嵌进山壁的砂砾之中,动一动,十指钻心一样的疼,疼的她泪花滚动。

明明才十米的距离,怎么就这么远呢?她大口的喘着气,十根手指鲜血淋漓,疼到最后,已经没了知觉。

“现在好了,我的手也为你伤成这样了,陆惊蛰,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,你也千万别死!”陈鸢咬着下唇,一使劲,嘴唇上留下一圈深深的痕迹,鲜血从唇齿间流出来。

把陆惊蛰放在地上,陈鸢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,手指上全是鲜血,被寒风一吹,毫无感觉。

陆惊蛰和八宝都是重伤,她没法丢下一个只救另外一个,可现在更严峻的问题放在眼前。让谁救?去找谁?

村里那个李郎中,寻常的头疼脑热还能治,这种几乎算是外科手术的伤,他还能治吗?就算能治,他一个乡下人,胆子小的很,见了这种场面还不吓的魂飞魄散?

找谁?找谁?陈鸢在脑子里仔细地盘算了一圈,忽地想到了一个人。

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扛得动两个人,她记得季云生说过自己略晓医术,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谦虚还是真的略晓,现在她已经没办法了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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