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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来36

20161106增删

来之前,我去看他了,没有碰面,他去东港市了。

射出惊羡的光芒,扯下围裙,抛向空中,伸手接住,张和尚说:大师一心向佛,不拘一格,在大理寺及佛界,乃至书法界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活动频繁,自然不必说。你我,为了一点蝇头小利,挖空心思,在所谓的理想泥沼里挣扎,越陷越深,不能自拔。今天,你来了,不谈别的,不说你的工作,不说金陵,也不说我的佛学院及食堂,不喝酒,也不吃荤,

点点头,提水壶,倒水,端碗,喝一口,放下,王大鹏说:我们都是凡夫俗子,不说生活,不说人之常情,不说女人,不说父母亲,那说什么。

在少林寺打杂的几年,一心向佛,苦读经书,心灵起了老茧,越来越充实,脚踏实地,越来越厚道,堪比门口的城墙,寺院文化影响他,他影响身边的人。在少林寺的时候,偷偷地跑到对面的佛学院去旁听,跟寺庙里的僧侣借僧袍,跟佛学院的学生的闲聊瞎扯。师父器重他,看好他敢于说真话,给他一个法号----真话和尚。不苛求,奉劝他还俗,让他回归社会,让他去大学读书,让他承包食堂,让他娶妻生子,他回报师父,从打杂到监院,一晃十几年,开发豆制品,改善生活,寺院深深,青灯孤影,没有灯红酒绿,没有红烧肉,只有吃豆制品和蔬菜,为了豆制品排骨,他经历无数失败,没有气馁。在佛界之外的人看来,寺院深不可测,五味俱全。祈祷忏悔,又举起了血淋淋的屠刀,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。说变就变,没有不变,只有变没了。之前,受苦,家里困难,娶不到老婆,走投无路,才当和尚,现在,人到中年,不当和尚,娶妻生子。之前,妈妈哭得泪人一样,师父说他六根未尽,不收他。往事历历在目,不放纵半点,活在寺院文化中,像在泥沼中挣扎。现在,师父搬出大雄宝殿,他承包食堂,妈妈在家颐养天年。对他来说,再熟悉不过的是豆制品,最想去的地方是大雄宝殿。他不敢去那里,尤其承包食堂之后,几次路过那里,都是不入。他过着二点一线的生活,从食堂到家里。从家到食堂。之前他没有朋友,因为居无定所,即使有兄弟姐妹及亲戚也和没有差不多,因为大家都在外。在徽州,能说得上的话的人不多,数王大鹏最谈得来。在金陵,能够说得上话的人更少,除了大师之外,没有别人。现在,他活动半径扩大了,因为有车子了。在徽州,原点不是家,而是佛学院,即使有原点也不能释怀,因为时不时想起七里庄。事实上,以七里庄为原点,那是不可能的了,开弓没有回头箭。以金陵为原点,那是有可能的。没有原点就没有方向。原点不是唯一的出发点,而是人生轨迹的出发点之一。出发点也叫起点,有起点就有终点,如果没有终点,那么永远在路上。即使起点不同也不能没有起点。即使出发点不同也不能没有出发点。王大鹏至少有二个起点,一个是徽州,另一个是金陵。之前,徽州是起点,也是终点。现在,金陵是起点,终点尚未确定,他在路上。

王大鹏在金融公司上班,周一至周五在金陵,星期天回徽州,不是因为两地挨得近,而是因为家底殷实及妈妈的要求。爸爸在上班,妈妈退休在家。独生子女,宝贝疙瘩。事实上,王大鹏和王丽英有共同语言,他们都是徽州人,生在工薪家庭,长在改革开放时期,在蜜罐长大,子承父业,在单位上班,顺理成章。70年代出生的人,不是70后,而是自由自在的一代。没有张和尚那样的经历,不知道什么是困难,不知道什么叫贫困。不知道农村,不了解农民,农民工。王大鹏有过寺院生活,为了身体强壮,让他与佛结缘,曾经寄养于少林寺。寺庙生活在他脑海里留下印记,那段情缘,让他终生难忘。有空就去看菩萨,动不动就上寺院。在大雄宝殿,流连忘返。对寺庙有非常深的感情。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信佛,隐隐约约感觉到爸爸妈妈似乎没有什么信仰,不说爸爸妈妈,不说左右邻居,就说王丽英。王丽英不怎么去寺庙,不怎么烧香拜佛,即使到了寺庙及大雄宝殿,望着菩萨也不跪下,即使口中还念念有词也不焚香。王丽英也看圣经,想了解基督耶稣或者耶稣基督,站在空旷的教堂里,像一根电线杆子。一排排凳子,简朴真实,一个个窗户,四四方方,一丝丝阳光,五颜六色,看不清,也不敢多看,有人会过来,保安守土有责嘛,她匆匆离开了。在信仰上,有别于爸爸妈妈们的话,那么王大鹏或者王丽英的信仰是什么呢,他曾经是一个基督徒,有多么虔诚,只有天知道,或者只有基督耶稣知道,他自己未必知道。说来奇怪,一个基督徒怎么会和一个和尚成为朋友。据说,基督耶稣和释迦摩尼在三界之外的诺亚方舟上见了面。那是一个宏大场面,不是钓鱼台,不是白宫,不是克里姆林宫,不是天安门,不是红场,不是瑶池,不是阎罗殿,更不是故宫金鸾殿,不是在一个树下,而是在希望森林里。未来的空气,越来越浑浊,因为十字架里加了泥塑木雕。但是,十字架就是十字架,十字军就是十字军,泥塑木雕就是泥塑木雕。西藏的林芝草怎么会在天涯海角生根发芽,亚里士多德怎么可以给孔子批改作业,阿基米德什么时候成了教皇,哥白尼伽利略从来没有说过莎士比亚比李渔伟大,事实上,都是写剧本的,为了一点蝇头小利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王爸王妈不轻信,王大鹏不相信,王丽英不相信,张和尚相信。这是他们的区别。

王大鹏和张和尚面对面,静静地等待对方开口,桌子上的茶壶和两个脑袋在一起,

王大鹏摆摆手,说:郑和下西洋,有没有到过美洲北美。

张和尚反问:郑和有没有去北美,我不清楚。不过,哥伦布错把美洲大陆当成印度了。是事实。

王大鹏端起茶碗,又放下,眼眶里像有几匹野狼在奔跑,说:把印度当北美。哥伦布影响了整个欧洲。

张和尚提水壶,冲水,眼睛射出犀利的目光,说:哥伦布是个大忽悠,不仅仅忽悠国王,还忽悠朋党。

王大鹏说:郑和会忽悠嘛,造船得弄钱,没有船,怎么去航海啊。没有钱连生存都困难啊。

张和尚欲言又止。

在房间睡觉的王丽英醒了,客厅里的嘈杂在意料之中,又在意料之外,听了一会,爬起来,她来到客厅,在丈夫旁边坐下,说:你们口渴不,吃饱了撑的,争那干嘛,糟蹋人家,郑和哥伦布踩你们尾巴了,在这里,都别争了,听我的,学学袁世凯吧,做皇帝了。和尚,你也别说了,一说这些,声音大,喉咙响,就像打了鸡血似的,一提到打麻将跳舞,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,就知道闷头蛮干,像牛一样。王大鹏,沉住气,别脸红脖子粗了,换点别的名堂玩不好吗?最近麻将打不?

王大鹏端起茶碗,喝一口,说:回徽州才打,哎呦喂,徽州那个麻将打得,你们应该知道吧,家家户户打,白天黑夜打,走在街上,满耳朵是麻将声音,哗啦啦,哗啦啦,

张和尚说:我们昨天在那里打了差不多一个通宵呢。金陵打不打?

王大鹏说:打,不过,不像徽州这样。

王丽英说:要不,我喊一个人来,凑一桌。

丈夫说:你睡醒了,你吃饱了睡足了,我一夜没有合眼那,我的眼皮一直在打架那。妻子推他,边推边说:那你还不去睡,去过食堂啦。

丈夫站起来,说:王大鹏,那我不陪你了,我去躺一会,10分钟就够。

张和尚离开客厅。

王大鹏扭头,扫一眼,发现背后一直挂在墙上的那幅字画不见了,眼睛里射出诧异的光芒,问:姐那几个字呢?

王丽英揪自己耳朵,挖耳垢,说:早给我爸爸了。我爸爸喜欢,我说喜欢就拿走。你记性不错嘛,还记得这幅字画。

王大鹏好收藏。到朋友家,去古玩街,都会留意古色古香的东西,什么字画,古玩,旧家具,诸如此类,他都有兴趣。最近,对钱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走南闯北搞收货。不是收藏,而是收货,古钱币,假货多,打眼不止一次。事实上不是非要有历史渊源的钱币,而是有钱赚就行,有钱赚就收。一天,他来到老子庙市场,一拨人蹲在小店门口,店主还没有路面,摊主提前来了,店门口,成了买卖集散地,那店不是古玩店,而是卖小饰品的店,佛珠,雨花石,丝织品,皮夹,店主爱好钱币收藏。引来一拨人摆摊。

到门口,掏出二枚硬币,掂一掂,王大鹏问:5块,谁要。

噌,店主冒了出来,一把抓过去,说:牡丹花图案,没错,就是它,不过,兄弟,不是2000年的,你那是1996年的。

王大鹏说:你蹲在这里干嘛,开门啊,让我们进去坐坐。是1996年的,2000年的不是这个价,你是真糊涂,还是装糊涂啊。

店主上前,嘴巴凑在他耳朵旁边,轻轻地说:留着,过几年,说不定价值连城。

王大鹏微微一笑,说:有钱大家赚嘛,我留了,你呢。

店主说:你知道不,这东西越来越少啦。南方几乎绝迹了,只有北方一些城市还有,偶尔露一下。

王大鹏点点头,说:谁说不是,我只是看着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,才忍痛割爱,才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的,机会难得,谁要,机不可失失不再来,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。

眼眶里像转着熊熊燃烧的火把,问:你不听劝,是不是。

王大鹏,说:你买不买。

店主猛甩膀子,一松手,嗖,硬币飞出去了,摊开手,耸耸肩,问:还卖不。

鼻子歪了,出牙咧嘴,眼眶里像藏着追赶羚羊的狮子,强忍怒火,说:扔得好,扔得好。不扔,不砸,弥足珍贵从何而来。

店主哈哈大笑,边笑边掏钱,说:扔了才少了,砸了,才没有了,剩下的就值钱了。给你,5元一个硬币,二个就是10元。

二个人会意一笑。

王丽英扔下掏耳朵眼的耙,望望他,用磕过的瓜子壳扔他,说:喂,你发什么愣啊。

王大鹏回过神来,端起茶碗,说:提到字画,我想起金陵钱币那档子事情。那店主真精明,机灵,说不定那钱币没有扔出去。我傻,把10元钱拿来就好了。

王丽英莫名其妙,满脑子浆糊,脸上全无表情,问:你神神叨叨的,说什么。

王大鹏说:你不知道。不过,姐,我要提醒你,那字画不一般,过几年,说不定价值连城。

王丽英满面春风,笑开了,像一朵花似的,说:是吗,那托你吉言了。那我给你做饭去,给你张罗好吃的去。

她离开客厅。像蝴蝶一样。

厨房太小,容不下二人,这在其次,不是主要原因。担心妻子把菜烧糊,是他杵在厨房门口的真实原因。在房间,睡不沉,不惊也醒,索性起来,跟王大鹏说说话,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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