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曼没想到霍燃也坐在车里。
这个时间，他不应该在凯乾大厦忙他的生意吗？居然有这闲功夫跑来看她打架。
双手叠放在膝盖上，正襟危坐，晓曼的恣态和姿势看起来有些拘矜。
但霍燃却是全程目睹她勇斗刘威的过程，比跟王抠门大战的过程精彩许多。
当然，这些话他是不能说出口的。否则，接下来大战的对象得换成他霍燃了。
“下次再来找这个人算帐不要单打独斗，你讨不了多少便宜。”霍燃尽管看到她耍了些小伎俩，但情况仍然危险。毕竟刘威那块头，只要给她一下子就够她受的。
晓曼瞥他一眼，问：“难道还要拉上你来帮着打架啊！”
“可以，不过需要提前预约。”男子竟然很爽快地应允了。
“……”这下子轮到晓曼哑然。
她当然不会拉上霍燃跑来打架，那时估计不是她跟刘威谁胜谁负的问题了，而是她和霍燃被围观群众堵住无法逃跑的问题了。
过了许久，晓曼说：“谢谢你……过来接我。”
霍燃觑向她的目光变得很温柔，他的声音更温柔：“不用客气，你是孩子妈，保护你是我的责任。”
晓曼觉得更别扭，她想反驳几句的。但素日的伶牙俐齿突然就变得拙嘴笨舌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片刻之后，手机铃声响了。
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，晓曼甚至都没有仔细看是谁来的电话，就赶紧接听：“喂？”
“约过架了吗？”海宴独特的性感声音传过来，撩得人心痒痒。他的声带太迷人了，简直就是个声优。“如果还没行动可以算上我一份。今晚的应酬临时取消了，我有空。”
晓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。“你要陪我一起约架？得了吧！整条街都得被记者给包围了，明天的头条都是你海宴大神的当街做勇斗士的报道……”
正说得开心呢，冷不防转头对上身边男子阴寒的目光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跟海宴的对话似乎让这位霍总不开心了。
轻咳一声，晓曼就住了口。
“怎么，你那么不方便说话？”海宴显然察觉到了。
“噢，没事。”晓曼想着赶紧速战速决。“我已经打过架了，待会儿把视频发给你。”
“那么快。”海宴似乎有些遗憾，“下次开始之前先问问我有没有空。”
晓曼有心再跟他贫两句，但身畔那个男人的目光好像要化成冰刃，在她的身上扎出无数个血窟窿了。
“知道了。等再有像上次在鲁家那样的机会，黑灯瞎火的，记者拍不到你，我们可以相约一起把刘威那个畜牲扁到生活不能自理。”晓曼开起玩笑起来就收不住。没办法，谁让她就这性格。
但是身边那尊存在感太强了，让她无法心无旁骛地继续贫，只好适时打住。
“那个……我还有点事儿……具体情况明天去咏颂再说给你听……嗯，拜……”晓曼赶紧挂断了电话。
她忐忑地看向身畔的男子，见他好像一尊散着寒气的冰雕，就连整个车厢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多。
霍燃绝魅的俊颜如笼寒冰，眸光更是能冻死人。他冰睨着她，开口的时候，每个字都像啐着冰碴子：“跟你上司聊得很投机。”
晓曼有点儿懵，他这什么意思啊。“啊，他看起来跟你一样高冷，但实际上就像个孩子。”
不认识海宴的人都会以为他心机深沉，但只要熟悉他的，都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机。
“我高冷？”霍燃眼皮暴跳。
晓曼忍了一会儿没说话，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。“我看你有点儿高冷。”
说来挺让人气忿的。他就是那个当年玷污她清白的恶人，害她未婚先孕生下了甜甜。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，受了多少罪，把他碎尸万段也难解她心头之恨。
明明就是他亏欠她的！刚开始他还有些心虚，对她说话很客气的，态度也摆得很低。
这不知怎么的，他竟然一里一里上来了。
就因为她跟上司通了个电话，他就摆出这个样子来算什么。
这么想着，晓曼就理直气壮起来。
她挺直腰杆，再次重申：“你就是挺高冷的。”
霍燃转过身，目光看窗外，再不理她。
咦，这人打算跟她冷战吗？
那是最好了，谁希罕跟他说话了。
虽然他帮了她很多次，包括眼下这次，总之不计其数。但是他欠她的那次这辈子都还不完。
晓曼冷哼一声，也将头转向窗外。
明钦一边开车，一边从后视镜打量后面这两个人。一个歪向一边窗子，给对方一个侧背影，气氛僵冷到结冰。
呃，这两个人好像吵架了。
*
海宴临时取消了应酬，一个人喝红酒吃牛排，晚餐之后他略有些薄醺，就决定泡个澡。
二十三岁的海宴虽然很瘦，但他的身材极好，肌肉紧实，线条极性感。
慢慢地泡在浴缸里，水面上就漂浮着那只木帆船，随着海宴的动作转来转去。
海宴把玩着小帆船，像个兴致勃勃的孩子。
这时，他听到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，想到了顾晓曼说的话，不由微勾唇角。
他的微信只有顾晓曼的消息没有开启免打扰模式，所以这条消息肯定是她发过来的。
探身拿过手机，一边泡澡，一边玩帆船，一边看顾晓曼给他发过来的视频。
看着顾晓曼眼疾手快地摘下了那个傻大个的眼镜，然后放在地上踩碎，再对着失去眼镜的傻大个前后左右地连环踢。
整个过程的确看得十分过瘾，很能满足海宴的强迫症——周身都挨着踢了一遍，没有任何遗漏。
据说这个傻大个是顾晓曼的姐夫，因为把她姐姐和小外甥赶出了家而惹恼了顾晓曼。
凡是惹到顾晓曼的人，袁家兄妹和这个傻大个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。
看了一会儿，海宴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他听到一声笑，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，原来那是他的笑声。
放下手机，海宴继续泡澡，继续玩小帆船，觉得这个平常的夜晚也没有那么无聊沉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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