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的大地之上，一道毁天灭地的灼白光束轰碎了异兽的躯体。
人群之中有一个圣辉耀眼的神灵，一道道光束绽放，刹那间仿佛天地都在晃动。
异兽的残躯四处飞溅，大量的异兽与光束碰到一起。
人群之中，有人张大了嘴似乎在喊着什么。
人们疯狂地想要逃命，他们的身后耀眼神灵逐渐压制不住的异兽浪潮。
最终神灵被淹没，刺眼的光芒从它身上绽放爆发。
轰！
大量异兽死在了神灵的自爆中，但是更多的异兽填补了死去异兽的空缺。
它们闯入了人群……
一阵冷风吹过，张小河不禁缩了缩脖子。
面对严寒人们没有丝毫的办法，对于他们这些住在别人屋檐下的人来说。
背后靠着的一面热乎的墙，就是他们整个冬天的保障。
这段日子的寒冷是不能揣测的，比之过往的年岁，要冷上不少。
犹豫了一会，他站起身离开街道走向了聚落的后门。
“小伙子要出去吗？”聚落木栅栏门口有个人坐在那里，见他走了出来，立刻上前问道。
“你也要出去拾荒？”张小河有些高兴，想不到这么快就能碰到同行的人，运气很不错。
像是相见恨晚，两人对视一眼，颇有些深情的意味。
那人忽然贼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，随后凑到他的身边说道：“我知道某个地方有一张一阶卡牌。”
“卡牌？”他的语气有些怀疑，卡牌可是稀奇玩意，那人知道会告诉他？
“要不，我们搭个伙？”那人建议道。
张小河摇头，推手说道：“算了，卡牌这么珍贵的东西，我怕你得到东西后卖了我。”
平时，搭伙拾荒的时候，都有可能被同伴抢东西。
像卡牌这样，如此珍贵的物品，就算给他十条胆子，也不敢跟别人搭伙找。
就怕东西找到了，命也没了。
“你不放心我？我们都是住在一个聚落的，要是我反悔随时都能来找我，要是你不答应我只能灭口。”
那人的眼神忽然格外骇人，似乎要是他不答应的话，就要现在就宰了他。
要是些没在这个世道摸爬滚打的人，还真有可能被他的气势唬住。
张小河知道，这个人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好骗的人当同伴罢了。
卡牌哪有那么容易遇到，有了一张卡就相当于在聚落里面衣食无忧。
就算他再怎么想过上好日子，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。
更何况，张小河身为聚落里的，老人已经基本搞清楚他的用意。
最近聚落新来了一些人，这些对聚落和拾荒一无所知的人，用来当做随时可以丢弃的壁虎尾巴再好不过。
然而他却不是那么好骗的，对于其他人的小把戏，熟悉得很。
而且他格外讨厌那些坑害新手的人，要是以前的世道他会直接离开，但是现在的世道不露出爪子，人人都觉得他可以欺负。
张小河上去打了他一拳就跑，一边跑还一边骂道：“呸！唬谁呢。”
那人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。
“你敢打我，我跟你拼了。”
刚刚那一拳正好打到他的脸上，气的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。
一边追还一边骂着各种脏话，张小河听得想揍人。
突然他停下脚步，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，往回杀了过去。
那人当即吓得往回跑，脚底扬起灰尘，样貌十分狼狈。
“纸老虎。”张小河冷哼一声，丢掉了手中只有半米长，手指粗细的烂树枝。
仅仅是这样的程度，那个人便吓得落荒而逃，他更加确信那个人找同伴的目的。
自己没本事就只能靠别人，靠不了别人就卖了别人保命，这样的人往往是死得最快的。
一路悠哉的走向正门，根本连头都懒得回，他可不相信那个人敢追上来偷袭他。
这种情况他已经面对过不止一次，开始还会被骗，后来没人能骗得了他，直到现在识破别人的诡计还能适当戏耍一下。
在这个聚落里面和外面，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一直都在发生着。
男人和女人，男人和男人，女人和女人，反正就是没得闲的。
差不多走了十几分钟，张小河来到了聚落正门口。
一圈木栅栏围着就是一个聚落，他居住的聚落不大也不小，但是人格外的多。
他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聚落，也不知道别的地方的人怎么生存。
但是能够肯定的是，要是每一个人都有房子住的话，聚落肯定塞不下。
事实也是如此，很多人是没有住所的，比如张小河，大多数时候，他都是在店铺屋檐之下避雨，借助屋内传出的热量过冬。
那场灾难改变了一切，别的地方不知道，但是这个聚落里面很少有一种叫做生气的东西。
或许只有卡牌师家里和小孩子，才有生气，就连他自己平时也是浑浑噩噩渡过，有一天算一天。
大部分普通人都是如此，这片大地似乎已经没有那个叫做希望的东西。
或许有吧，卡牌师就是希望。
聚落总共有两个出入口，一个前面一个后面，之前走的是后面。
一般来说，后面人少是非也少，平时他都是走后面的，今天就去前门看看，有不少的外来者，要学习这里的生存之道。
或许能够找到不少好骗的人，他真真切切是这样想的。
“组队啦，共享啊，找到什么东西卖出去之后，大家一起分钱。”
“拾荒组队，自己找到的归自己。”
……
前门口倒是热闹，老实说他不是很想来这里，之前跟人在这里闹过矛盾，给人差点打死。
哦，是他差点被打死。
“这不是小猫咪吗，跟我们一起怎么样？”有人认出了他，凑到了他的身边。
“不。”他当即拒绝，“就怕被你们害死。”
“哪敢啊，您是大哥，我们还怕你打死我们呢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不少知情人哄笑。
小猫咪这个称号是他跟人打架的时候，样子看起来很凶，但是最终没有打过人家，见到全过程的人给他起的。
起初他是不服气的，后来被打服气了。
“别笑，再笑你们今天没一个能活着回来。”他说道。
其他人笑得更欢，似乎对于关于死亡，人们已经不再避讳。
因为死亡在这里是很常见的，每次外出都会死人，见得多了，人们也就坦然。
只是口头上说说，谁也没往心里去。
张小河不想理这些家伙，这就是他不想来这里的原因，当初打架的事，早已传成笑柄。
每次来都会被嘲笑一番，不过也还好，时间长了，大家也就淡忘，随便笑笑也就过去。
“跟我们一起？都是老人，刚好差一个。”一个脸上有很多疤痕的大汉走到他的面前说道。
张小河看到来人，别过头，说道：“不去。”
“你还在记恨当初我打你的那事，都多久了，像条狗一样记仇啊。”大汉话粗，直言不讳。
“什么你打我，是我先动的手，我打你。”张小河纠正。
其实怎么久了，两个人的嫌隙早已没有，因为打过一架，彼此之间还是认识的。
“我要不是看你这小子挺凶狠的，当时就叫人拿你去喂异生命了。”大汉笑骂道。
“就你啊？见到异生命还能活着回来？”
虽然都是些凶狠的话，但谁也没有当真，就当是平时的说笑而已。
“也不能怪我，不是吗。”大汉眉头微微皱起，似乎响起了一些事情。
“想要活下去，总要丢弃一个人的。”他接着说道，这世道就是如此，已经没有什么善恶可言了。
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，当初为了逃命，大汉舍弃了一个已经残废的人。
张小河也没有怪他的意思，毕竟这个残废以后也活不下去，不如……
唉！世界已经把人物化了……
“没法，总要死一个，他已经残废了，以后也活不下去。”这是实话实说，大汉倒是很平淡。
“真是没良心啊，我就怕我要是也那样了，最后也会被抛弃。”
现在的世道就是如此，像活命就要抛弃别人，张小河随时做好了抛弃别人和被人抛弃的准备。
他虽然也经常抛弃同伴，但是那些人好歹自己有生存能力，他们会跑。
让他真的抛弃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，老实说，他做得到，也会做，就像大汉说的那样，总要死一个。
他希望自己是活下去的那一个，但是……心里格外难受。
“这个世道，谁不是昧着良心。”
“如今早已不是从前，以前的道德观，在这里已经不适用，要是我也废了，你们就把我抛弃掉，我不会埋怨任何人。”他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。
这个世道是不让人活的，或许只有高贵的卡牌师才有生存的权利。
可谁让他们没有卡牌天赋呢，没办法，老天爷不让他们活。
张小河站在原处想了很久，大汉见张小河拒绝了他，也没有接着纠缠，转身离
许久后，他叫住了大汉，询问了一下他的名字。
“我叫黄山，就是黄山那个黄山。”大汉说道，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名称。
这个世道，就算把名字说给人听也没多大用。
难不成查户口啊，只不过是一个让人称呼的代号而已。
“你是个明白人。”张小河目光炯炯，说道。
“怎么？改主意了？事先说好，被抛弃不允许怪罪任何人，我们这个拾荒队就是这样。”他并不会因为所谓的罪孽感放弃自己的处事准则。
罪孽感是什么，能让人活命吗？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的行为有一定正确性，想方设法生存下去，也算是为人类的延续做贡献。
“我只是问问，要么下次试试一起，我会有自己的拾荒队。”
张小河知道跟着黄山的拾荒队很容易生存下去，他们队伍里面都是在死亡的打过滚的老人。
他自己也是老人，知道身为老人的经验对于弱小的他们，有多重要。
但是他还是无法完全认同黄山的做法，虽然他是对的。
“好吧，下次一起，到时候带上你的拾荒队。”黄山说完，便立即离去。
张小河左右看了看，他要现在就组建一支拾荒队，身为老人，他有这个底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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