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都已经跪下了，没想到向安歌还是拒绝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向小姐应该问自己。”
“他与你而言只是个手下，为什么你不答应？你若是想要留他继续教学，我不介意他继续留在云初学堂的，只要你除了他的奴籍就好。”赵襄马上就要达到三级武者的水准了，他还如此年轻，若是向安歌惜才，她并不介意赵襄继续帮向安歌做事。
“既然向小姐不在意他做什么，又何必在意是否是奴籍，我并不约束手底下的人婚配。”
“他……自觉是奴籍配不上我。”向洁淑说出这话时没由的心虚，“安歌，只要你除了他的奴籍，他就会来娶我的。”
“向小姐以为这话可有底气？”向安歌不答反问。
“我不清楚是因为何事，让向小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倾心于赵襄以至于不顾脸面。只是我却知道一件事，他从未向我提起过向小姐你。”
向洁淑留着的眼泪有那么一刻仿佛随着她的眼神凝滞。
“向小姐口口声声说我欠你，只是我当真不知我有何事欠你。倘若我真的遂了向小姐的意，为赵襄除籍，向小姐只会觉得我是在弥补，是应得的，是也不是？”
“你若能成全，我会感激你的。”
“我若成全你，你才更该恨我才是。我且问你，他可说过要娶你的话？”
向洁淑低头不语。
“果然！”向安歌露出了然的神情，“他可是有意无意让你觉得他十分爱慕你，又有意无意表达出前途渺茫，对你爱而不得，弃而不舍？”
向洁淑脸上写着你如何得知。
“向小姐是有过一段婚姻的人了，却对男女之情如此天真。”
向安歌提及向洁淑的上一段婚姻却是戳中了她的痛处，“向安歌，你不故情面不帮便是，何必讥讽于我。”
“看来向小姐的天真不仅在于男女之情上。”
向瑾只觉得今日颜面丢尽了，如今却是庆幸向安歌在他进来之时把下人都屏退了。
向瑾拉着向洁淑的手，“回去吧，若他真心想要娶你，如何会让你来操心这些事。”
“爹，他只是害怕给不了我幸福。在我面前他是自卑的，他觉得我什么都好，他处处都配不上我。爹，在他眼里我是那么的好。”向洁淑心中隐隐觉得他们是对的，却如何也不肯承认。
“向小姐难道不觉得奇怪？他既想要娶你，却为何什么事都不做？他既真心爱你，为何不娶你？他既怕你受委屈，又为何要招惹你？攀龙附凤，坐享其成几个字向小姐可听说过。”
“小人之心！你在污蔑他！”
这几个字向洁淑几乎是吼出来的，向安歌所说的，似乎都被她埋在心底，她不愿意让它露出些许，她不想相信，唯一觉得她好的人是在利用她。
向安歌叹了一口气，似乎恨铁不成钢又似无奈，“表姐，我且帮你试一试他，若是他经得起考验，我便成全你们。若是经不住考验，你便就此放弃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向洁淑没想到她又会同意，此刻她心中反倒复杂极了。或许父亲说得没错，向安歌确实很重视亲人，“好，谢谢你……”
赵襄来时向安歌正在院子里赏梅。
少女的白裙之上绣着红梅，仿佛枝头梅香滑落，臣服在她的裙边。
“若是有雪就更好了……”少女似乎在呢喃什么。
有那么片刻，赵襄真真觉得，雪中寻梅远不及梅中寻美人来得更叫人心动。
“属下见过小姐。”赵襄单膝跪地对向安歌行李。
向安歌徐徐走到他面前，用手托起他的下巴让他与她对视。眼前的男子是她精心挑选的人中模样最好，体术天分最高的。经过她精心设计的武者袍完美的贴合男子精瘦的身形，将原本就英气的人更衬得英武非凡。
赵襄不知向安歌为何突然这般，少女眼中的欣赏让他有一丝慌乱，只是很快向安歌对他使眼色，瞬间驱散了心底里那一丝旖旎，用余光望去，假山之后有女子的裙角若隐若现。
“起来。”戏做足了，向安歌便让他起身。
赵襄依言起身，向安歌却靠他更近。女子身上区别于梅花的暗香袭来，赵襄下意识想要退，却在向安歌明艳的面庞凑近时止住了。
“你清楚我当初让江忠将你们都招纳过来是为什么吗？”
向安歌拈起他一屡头发，眼神带有侵略性的逼视着他，尽管是在做戏，却叫赵襄忍不住心思乱了。
“小姐是为了组建云初学堂。”
“还有呢？”向安歌凑得更近。
“属下愚钝，还望小姐明言。”
他说这话时，语气明显暧昧，向安歌觉得赵襄还挺上道的。
向安歌捏着他的下巴，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，“你可愿意跟了我？”
赵襄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，“属下全凭小姐吩咐。”
赵襄试探性地想要搂住她的腰，却扑了空。向安歌忽然与他拉开距离，道：“你若是要跟我，可要跟向洁淑断了干净，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。”
“赵襄眼中只有小姐，从不曾有什么向洁淑。”
“哦？我怎么听所你与那向洁淑多次私会，还赠她银锁作为定情信物。”向安歌说这话时，声音更拔高了一些。
赵襄也跟着拔高声音，“请小姐相信属下，有小姐这样的明珠在眼前，我岂会看得上向洁淑。我与她不过是上次在得味斋恰好见了一面而已。”
向安歌再次凑近他，“此话当真？向洁淑她生得好，家世好，又是家中独女，你若娶了她岂不是平步青云？”
赵襄的手再次借机搂上向安歌的腰，“她不过是个姿色平平的弃妇，如何能与小姐相比。若是能与小姐在一起，赵襄一辈子为奴又如何？”
他说这话时，目不转睛的看着向安歌，神色认真专注，倒显出几分真情来。向安歌手拂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，她虽更爱黎丛那般温润公子模样，却也能欣赏赵襄这种英武之态。
她修长的手指再次划向他的下巴，带着他低头靠近自己，而她也缓缓凑近他的唇。
她惑人的眉间红钿，勾人的眉眼，俏丽的秀鼻，娇艳的红唇，一点点在眼前放大。冷风吹过寒梅之香，交织着少女独特的香气，香刀凌冽，寒意逼人。事事都在提醒着他要清醒，事事都让他清醒，只是他却无心去推开眼前的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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