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茗悠不敢说话, 具体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。
她害怕的看着许司南, 眼角越发湿润。
许司南渐渐冷静, 抬手擦拭掉顾茗悠眼角的眼泪，又低头刻上一吻。
“放心, 不会。”说完，许司南头就埋进顾茗悠的发间, 整个人再次重重的压在顾茗悠身上，再无其他支撑。
顾茗悠被压的喘不过气来，但又不敢推开许司南，索性反手紧紧抱住许司南。
她的委屈, 他的不安, 在这暧昧的沉默中, 渐渐消散。
许司南差点就这样睡着过去，好在他保留了一份清醒, 从顾茗悠身上坐起来并伸出手。
顾茗悠抓着许司南的手也跟着坐起来，脸红着整理衣服。
许司南双手环绕住顾茗悠的肩，想了想还是道歉：“对不起。”
顾茗悠摇头，开始小声的，解释刚刚的一切。
“今天我一来上班，就有展会的人通知说, 说有家装修公司看上我们公司的灯了。想要大规模专门定做, 放到他们的内网卖，你也知道纪.....他看数据是过目不忘的，所以我就把他带出去了。”停顿了片刻, 顾茗悠又说：“我以后不带他了，带阿萍。”
可哪怕是说完，顾茗悠也不敢看许司南的眼睛。
许司南安慰性的亲了亲顾茗悠的额头：“我没有误会，就是很气。”
“没有误会，那还气什么？”顾茗悠胆怯的抬眼，去看许司南。
许司南没有回答，那是男人对男人的了解而顺应产生的直觉。
许司南不喜欢，这个纪东凌在顾茗悠身边。
见许司南不说话，顾茗悠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空气再次安静。
“设计师联系好了，答应帮我们设计一组创意灯具。”许司南突然说。
顾茗悠知道许司南是在转移话题，但还是很惊讶：“真的？那......有说什么时候设计出来吗？你怎么找到的？”
许司南勾着嘴角：“自然三顾茅庐请来的，人家只说尽快，能有多快谁说得准？”
“也是，希望他真能尽快一点，起码要在暑假前把灯具赶出来，才能赶上今年的双十一。”顾茗悠说。
“嗯。”
许司南还有事，没在电商部多待。顾茗悠依依不舍的送走许司南后，红着脸摸着心跳回到座位上，谁都不敢看。
尤其是身边的纪东凌。
纪东凌自然是察觉到了顾茗悠的不对劲，他眼神暗了暗，继续工作。
下班后大家都赶着打卡走人，纪东凌不急，今天该做的事全部做好后，才慢慢收拾东西打卡。
他倒是想做个工作狂，可是这公司事情确实不多。
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，他正在研究，有什么可以引起他的食欲。
正在思考要不要过马路，一辆宾利停在了他的面前。
是他的老板。
许司南打开了车窗，冲纪东凌，淡淡点头。
*
顾茗悠不知道自己产生了错觉，这纪东凌好像......更忙了是怎么回事？
每天除了做各种报表，还得在键盘上敲来敲去，偷偷瞄一眼那一排排字符顾茗悠都看不懂。
然而顾茗悠就是在这样一个，她还什么都没弄懂的情况下，收到了纪东凌的辞职邮件。
很规规矩矩的辞职信，看不出带有任何感情色彩。
顾茗悠不是很明白，还是趁着午休的时候，把纪东凌叫进了办公室聊聊。
“怎么，突然想要辞职？”顾茗悠直接开门见山。
纪东凌是她招进来的第一个人，即使自己运营能力也就那样，但也是在倾尽毕生所学的教他。
现在大战还没开始打，就要辞职？
不管出自于哪方面，顾茗悠都没办法接受。
“这里的工作，并不适合我。”纪东凌微勾嘴角说。
顾茗悠明白了，问：“已经找好下家了？”
纪东凌点头：“有人特意联系推荐的，专业对口，待遇丰厚。”
顾茗悠沉重的点了点头：“那，说什么都留不下你了对吧？”
“嗯，谢谢你这段日子，给予我的信心和鼓励。你......很好。”
顾茗悠仿佛在纪东凌眼中看到了一抹奇异神色，她慌忙闪开眼神止不住的点头：“行，你在这确实是屈才了，希望你以后有更好的发展。”
“谢谢。”纪东凌正想起身，突然想到什么又说：“对了，做了个小程序在我那电脑里，密码公司拼音，可以自动抓取需要的数据进行分析。有兴趣的，可以试试，当作对你的报答。”
顾茗悠愣了，她这段日子做什么，让纪东凌说的这么严重？
两人工作一直是对接的，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太过麻烦的工作交接。直到把纪东凌送走了，顾茗悠还是一头雾水。
纪东凌的电脑没关，自然也不需要输入密码。
那个程序刚好打开着，顾茗悠看得目瞪口呆。
所以......这几天纪东凌都在忙活这个？
用了几天还别说，真好用！
本来后台看数据顾茗悠为了事后方便，就每次自己记录在表格，方便以后查看。
可纪东凌这样一搞就省事多！重要的几个数据自动排版分析，还有一个数据趋势图。看得顾茗悠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！
原来这就是程序员的世界。
*
纪东凌的离开并没有给电商部造成多大的影响，除了几个年轻小姑娘有点唏嘘外再无其他。
顾茗悠再次面临了招运营的难题，可来面试的人不知怎么都给顾茗悠一种不靠谱的感觉，索性暂时放弃了在外招员。
专注培养阿萍。
许司南越来越忙，经常出差到处飞好几天不回来。
顾茗悠不止一次感叹，还好她有工作，还好她的工作又稳定。这样的话，起码许司南有空在家的时候，顾茗悠也可以调休陪上一天。
另外就是，顾茗悠莫名其妙成为了老板、老板娘和许司南之间沟通的桥梁。
老板娘叫许司南回家吃饭什么的，都是先打给顾茗悠，让顾茗悠一起去。
只有用这个方法，才叫得动许司南回家吃饭。
顾茗悠不止一次冲许司南抱怨过，怎么对自己爸妈能有这么大的气，让许司南也别耍这小孩子脾气。
可许司南就是不听，就算顾茗悠说急了有情绪，许司南也是随便应付打着哈哈，就是不答应下来。
于是，顾茗悠也没有办法。
不过还真就是这样，老板看顾茗悠的神色越来越缓和。
等设计出来的新灯具这事，顾茗悠等了很久。
久到她快点都忘了这件事的时候 ，许司南突然告诉她，初稿已经定下来了。
初稿是许司南直接拍下来给顾茗悠看得，设计感很强的确很有创意，这样一比较，顾茗悠不得不想到自己设计的那灯具。
跟这比起来，得个中规中矩也算是好评了。
眨眼就到了五月底，顾茗悠终于看到了这些灯具的第一批成品。
当看到这些灯具的时候，顾茗悠就莫名的很有信心。
现在大多的年轻人都喜欢简约却不简单的东西，灯具这一重要的装饰品更不意外。吊灯有点华丽且繁琐，吸顶灯为上选。
可又有太多的吸顶灯，方方正正，笨重老土。
果然专业设计的就是不一样，将吸顶灯和吊灯合二为一，则优而取。
且为了提供方便，大多直接吸吊两用。
另外要夸的就是，这设计师不知道是灵感大发了还是怎么回事，直接设计出一整套灯具，看上去还不让人觉得重复无趣。
结合如此创意的灯具，点店铺设计方面也是为难死顾茗悠还有那群美工了。
每个人都有提提点子，可讨论来讨论去又觉得不够，搞的顾茗悠头一天比一天大。
只要一有时间，她就在网站上搜索创意灯具店铺的装修风格来取经。
可是不够，远远不够。
又是一天下了班，顾茗悠在公司待到只剩两位晚班客服的时候，打卡走人。
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期，驱车回家还算顺畅。
只是越靠近市中心，车开的越慢，顾茗悠开了悠扬的音乐声，手指尖点着方向盘，看着停止不动的车流发呆。
Z市热的很快，不过五月底而已，就必须靠空调过日子。
吹了一整天的空调鼻子有点不舒服，从郊区开过来时，顾茗悠特意没开车内空调而是打开窗户吹自然凉风。
可现在停在车流之中，不得不打窗户关上。
一关上车内就闷热无比，还得开空调。
公司里好歹有薄毯给顾茗悠披着，这车上什么也没有，回到家顾茗悠直接冻的堵住了鼻子。
感冒起来顾茗悠就没什么胃口，但不吃的话她又知道自己一定会饿，索性在小区门口的商店买了桶泡面，又选了包火腿肠。
还好许司南不在家，这些东西也不能让许司南看到。
付钱时顾茗悠瞄到了收银台里，存放零钱的那个小槽槽里有不少硬币，顾茗悠突然想起一事来。
“你那有多少个硬币？”顾茗悠接过收银员递过来的购物袋问。
收银员拨弄了一下，说：“十多个吧，怎么了？”
顾茗悠掏出一张二十的：“可以用纸币换一下嘛？”
收银员有点为难：“那不行，都是用来找零的。”
顾茗悠又想了个法子：“那，可以帮我看一下，有没有95年的硬币吗？”
除了顾茗悠外，也没有排队要付款的人。
收银员欣然同意，没等多久，顾茗悠就等到了一枚95年的一元硬币。
“谢谢你！”认真道过谢，顾茗悠才提着买好的东西回家。
回到家，顾茗悠把这一元硬币，和早前自己收集到的两枚一元硬币存放在一起后，就去煮面。
方面可以直接泡着吃，可顾茗悠就喜欢煮着吃。
在锅里将面和汤煮在一起，汤的味道彻底融入了面条里。再一起吃下时，有浓浓的香味。
吃了个心满意足，把锅碗全洗干净，还没擦干净手就听到了开门声。
“你回来啦！”顾茗悠瞬间灿烂整张脸，走到门口去迎接，下意识踮起脚尖去亲许司南。
许司南鞋还没脱，就皱起了眉头：“嗯，方便面。”
顾茗悠笑着去抱许司南：“嗯，今晚吃的方便面。”
许司南少不了又是一顿说教，顾茗悠听不下去了就拿着衣服冲进浴室洗澡。正洗一半，许司南就光着身子进来了。
哪怕是两人之间早已亲密无间，面对这样的坦诚相待顾茗悠还是有点害羞，转过不去看许司南。
许司南早就料到顾茗悠会是这反应，从后面抱上去双手不停地在其小腹腰间打着圈圈。
顾茗悠一边没有意义的去拍打许司南的手，一边洗澡：“你怎么就回来了？不是说明天吗？”
许司南顶着水珠低头去亲顾茗悠：“事情做好了就干脆早点回来，路上有点堵，不然可以更早一点。”
“那你晚饭吃了没有？”顾茗悠关心的问。
“没吃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先吃饭啊？这都几点了......”
“我先吃你。”
顾茗悠是好气又好笑，但她向来都依着许司南，这次也不例外。
浪费了好多水后，顾茗悠穿着睡衣在厨房不停转圈，给许司南煮面。
许司南也是一身睡衣，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。
顾茗悠把面条放进沸腾的热水里，扫了一眼许司南叹气：“明明说好以后你煮面给我吃，可你下厨的次数，一只手就数得过来......”
许司南不以为然：“明明是说好我下面给你吃。”
“啧。”顾茗悠瞪了许司南一眼，手抓着筷子指向许司南，大有“你再多说一句，我就戳你”的意思。
许司南不再闹了，勾着嘴角站在一旁不说话。
面煮了很大一碗，那香味扑鼻的，顾茗悠把自己都馋着了。
可懒得再动手，于是拿了个小碗匀了点过来。
最后汤都喝了个干净，身体顿时暖洋洋的，盯着头顶的灯泡，顾茗悠有了片刻的失神。
许司南发现顾茗悠有点不对劲，问：“你怎么了？很没精神的样子，感冒了？”
顾茗悠重重吸了一口气 ，发现鼻子不知道什么堵住了：“好像是，鼻子堵住了。”
“晚上睡觉踢被子了？”许司南问。
“我哪有这习惯，吹空调吹的。”顾茗悠觉得眼皮越来越重，并且总觉得有凉风吹过很不舒服，索性叹气：“我去床上躺会。”
盖上被子没躺多久，许司南就进来躺在了顾茗悠身边。
顾茗悠想给许司南盖被子，却被许司南挡住了。
“你热啊？”顾茗悠问。
“嗯。”
顾茗悠仔细一看，许司南的额间，还真有些许细细的密汗。
“要不你开空调吧，我盖着被子没事的。”顾茗悠说。
许司南摇头：“我没关系，你不吃药吗？”
顾茗悠笑着说：“我怕药吃多了降低了我的免疫力。”
说着，顾茗悠就从床上爬起来，找到床头柜的空调遥控器，按了开关。
然后又赶紧躲进了被子里，凑到了许司南身边：“你抱我，抱我我就不冷了。”
许司南紧紧抱住顾茗悠，还没抱热乎顾茗悠就又赶紧推着他又要起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许司南问。
顾茗悠下了床，笑着说：“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。”
许司南就这样看着顾茗悠走出来房间，再回来时是一手握拳蹦上床的。
许司南仔细给顾茗悠盖好被子问：“什么啊？”
这样的场景太像是说悄悄话了，惹得顾茗悠一阵发笑，好不容易淡定了才抓过许司南的手摊开，握拳的手覆盖上去，一点一点松开了手指。
硬币之间发出清脆细微的两声轻响，许司南有点意外，撑起半个身子去看年份。
“都是95年的，你说的只要95年的嘛。这里是三个月的房租！”顾茗悠眼睛亮亮的，就像是摇着尾巴等夸奖的小宠物。
许司南认真收到了这三枚硬币，重新将顾茗悠抱进怀里：“这么久了，才三枚？”Ugliness
ugly
“有时候买东西忘记了嘛，你收集这个到底干嘛啊？还只有95年的......”顾茗悠旁敲侧击的不知道问过了几次，可许司南都是一个回答。
“等时机到了告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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