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之前有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？”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你可能是有什么自己没意识到的疾病，所以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杀了人。”简单来说就是他可能有精神病。
精神病患者在情绪激动的时候，是没办法辨认自己的行为到底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了。
“从没人说过你很奇怪吗？”宁菀青问：“比如自己什么时候突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，或者不应该在做什么事情？”
这种类似于失忆的症状和癫痫病人的状况很像，突然发狂，再又突然清醒，在发狂阶段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。
他正要回答，忽然就开始剧烈的干呕，他喊着：“药、我的药。”
药？他在吃药？她道：“他的药呢？”
“二公子的药应该在、还在他的住处。”之前指证的仆人回答。
“快！派人去拿！”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药的成分，想要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想，当然也是想要救人。他纵然有罪，却也不应该这样死去。
等有人去取药了，她问：“你们公子吃这种药吃了多久了？”
“有好几年了，”仆人回答：“先前有个活神仙到员外府上，说二公子天生得隐疾有要可医，拿了一种药要二公子日日服用。”
“日日服用过后，二公子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劲的迹象？”
“只有偶尔会有不对劲，”他回答：“但相比于之前，二公子变得开朗了许多，不再默默发呆。”
药很快就被拿到了审刑院的大堂，给他服用过后，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。
与此同时，一样拿到药的宁菀青正在检查这种药丸的成分，才拿到手，她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罂粟味道，她皱眉继续检查：“好像还有苦艾草？大麻、牵牛……”
她震惊不已，原来他服用了那么多年这种药？这根本就不是药，而是毒啊！所以每夜那些死去的女子，可能都是因为他死于他服毒后产生的幻觉。
而且，日日服用毒品，或许早就已经毒瘾深厚，难怪自己从未察觉自己的不对劲。
鎏国没有吸毒的概念，他自然也不明白自己这个情况到底是因何而起。宁菀青对曲司枫道：“这下应该怎么处理？”
“既然你说这种药会产生幻觉，我们还是要去看一下，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。”
“我觉得，那个给他药的人可能别有用心。”
他们又立刻返回大堂，两个人还没有走到大堂就听见一阵吵闹的声音。
“你别过来！你过来我就杀了你!”是张员外次子的声音，他在大堂里大吼大叫，几乎跳脚。
可他一转眼看见一名女子，竟然直接冲上去，死死卡住她的脖子，要让她窒息。
侍卫连忙上前阻止，然而他的力气却大的出奇，他用蛮力居然还是难以将他拦下，其他人也赶紧帮忙，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人。
他疯狂挣扎，头发全都散乱下来，整个人看上去再无一星半点名门公子的优雅。
“刚才他用了多少药？”宁菀青大声询问，旁边的仆人没说话，而是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纸包。
纸包里装的分量和宁菀青拿去检查的分量相同，大概有一小碟，他竟然全都吞食下肚，怪不得发疯发狂。
“快，拿链子把他绑起来！”宁菀青毫不犹豫道：“一个服用了大量毒药的人，现在看上去的确是发狂，可等不了多久，这么多的毒品恐怕就会要了他的命。”
她立刻吩咐大堂里的侍卫：“快去准备皂角水！马上给他催吐！”
不管是什么东西，一口气吃下去那么多，任谁的身体都受不了，等皂角水准备好了，宁菀青直接将那一碗水端到他面前。
他被侍卫们用铁链禁锢住，眼睛变成了血红色，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条条的暴露出来，面目狰狞，吓人不已。
两名侍卫将人按住，她才顺利完成催吐。
曲司枫第一次见人这样催吐的，还有些新奇，但催吐之后的效果也实在太过明显，惹得整个大堂里乌烟瘴气。
她原本以为张员外的次子可能是患有癫痫之类的疾病，现在想了想，或许就是这个药出了问题。
然而，他们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。
等催吐结束，曲司枫道：“你服用的药中藏有能够让人成瘾的草药，仆人也的确看见你杀人灭口。”
“现在人证物证确凿，你还要狡辩吗？”
他士气低昂，奄奄点头。
翌日，九皇子收到通知后赶来这里，查看了卷宗也核实了卷宗上的内容，他心中虽然记挂着那个给药的人，却也无从下手，只好先给张员外的次子定罪。
“今日午时斩首？”
这一天一大早，宁菀青才醒就听说了九皇子前一日的决定，她问曲司枫，得到的回答只是一个“嗯”。
她又感慨：“其实我觉得，或许张员外一家人都是无辜的。”
“怎么这么说？”
“你想啊，如果张员外当真不想要这个养子，何必让他留在府中？又何必要他文武都学习？直接让他当一个废人不是更好？那样就可以直接赶出门了。”
他微微点头，她又说：“我想，那些所谓的要被杀可能都是他服药后产生的幻觉吧。”
包括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女人，统统都很可怜，他道：“事已至此，无需多言了。”
她“嗷”了一声，问：“下午你有空吗？咱去一趟回春堂？”
曲司枫拒绝道：“今天我有约了。”
“嗯？有事情要做吗？”
不知为何，他的眼神微微有些闪躲，最后却还是肯定了他说的话，宁菀青有些惋惜，却没纠缠，只是说：“那好吧，我自己去。”
“让侍卫陪你去。”他交代了一个人保护她，她却摆摆手：“京城里能发生啥事？”
说完她扭头就走，完全没在意曲司枫的表情。她却没料到，自己的确不会出事，只是会在路上发现曲司枫下午到底去做什么罢了。
章节错误，点此报送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，请耐心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