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不是你，虞姬为何会说，是你暗中指使太医，让他们往珍妃的膳食、药物中掺杂红花，以致婴儿胎死腹中？”
“虞姬？”德贵妃忽然笑起来，她好笑地看着这个天真的“傻姑娘”，“她说什么，你便信什么？”
卫蓁刚要说，虞姬不会骗她，忽然想到，她如今这般下场全拜虞姬所赐，故而缄默。
“这么说，指使你刺杀我的人，也是她了？”
卫蓁一点头，这件事在德贵妃心里头便霎时明朗起来。她之前还纳闷，虞姬向来和她不对付，好端端的，怎就想起来邀她去御花园里赏月了，难怪，难怪......
虽说卫蓁已在宫中待了半年，但她这一颗心却始终不如德贵妃玲珑剔透，德贵妃只是在脑子里把这件事过了一遍，便猜出个大概来，大胆地走到卫蓁床边。
“她这一石二鸟之计，用得倒是巧妙！”
宫里头的人都晓得，这个新入宫的卫姑娘深得宋琅欢心，隐隐要把虞姬给比下去，虞姬必然不会容许她踩到自己头顶上，故而使出此计。
借卫蓁的手，去刺杀自己，无论成功与否，卫蓁都难逃死罪，她便可借别人之手、兵不血刃地除去卫蓁，而自己，因虞姬相救，也势必会对她感恩戴德。
德贵妃如是想着，忽然庆幸昨夜虞姬要杀卫蓁时，自己留了卫蓁一命。不然以宋琅昨夜的反应，若是知道自己杀了卫蓁，自己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。
“当真不是你害得珍妃的婴儿变成的死胎？”
“当初珍妃被陛下从秋桐宫里接回灼华宫后，灼华宫便禁严了，除了在里头当差伺候的宫人，其余人皆不得入，往来进出的太监也都是陛下的心腹，我就是通天本领，也没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，把手伸进去。”
她顿了顿，“我虽然没本事，但有人却有那个本事。喜儿之前是珍妃的丫头，你不信我，总可以信她。”
“当初灼华宫里，除了珍妃，就只住了虞姬这一个妃嫔。”
德贵妃极谙点到为止，话至此处，便不再往下说了，卫蓁却顺着她的话往下想了下去。
她在灼华宫住的那两日，饮食住行都格外注意，若是安胎药没有问题，那问题便出在其他地方。
那两日，她接触的人屈指可数，除了喜儿，见得最多的便是虞姬。
喜儿断不会害她，至于虞姬......
卫蓁对虞姬的信任，此刻已然土崩瓦解。她手骤然攥成拳，小声骂道：“好你个虞姬！”
德贵妃眼底闪过一缕不被人捕捉的得意，“傻姑娘”就是“傻姑娘”，昨儿被虞姬当枪使，此刻，何尝又没有钻了自己的圈套呢？
她亲切地拉过卫蓁的手，“好妹妹，既然你是被人利用的，那昨晚御花园一事，我便不再怪你，你好好养伤，待你伤好后，咱们也好一同服侍陛下。”
可这张伪善的皮囊里，藏的是怎样的蛇蝎心肠、怎样的险恶面孔，卫蓁早已看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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