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明轩看着我，就像看着一只湍急河流中拼死挣扎的蝼蚁。
“今日这才是第一次，我劝你最好别乱动，免得失血过多，连小命都不保。”
“与其被你利用，我宁可死！”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。
我恨死他了，更恨死了这个为他心动、心痛，又心如死灰的自己！
其实我知道的，我早知道，大婚当日他掀起盖头，我就动了心的。
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小绵，我知道合欢花与小绵有关，我知道自己只是他笼络南疆的工具，我知道他对我从来半分真心也无……
一直压抑，一直隐忍，一直装傻，直到骗得连我自己都相信了，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他，就像他对待我一样！
可最终，我还是忍不住显露出真实的自己，我想笑，笑自己，也笑他。
我望着他深邃的双眸，嘲讽的冷笑，“小绵，她叫小绵对不对？可咱们陛下的满腔深情也不过如此，每日在不同女人的床上度过，当真是快活得很！还有，陛下不是也跟我说过，要生个孩子么？不知小绵看见了这些，作何感想？”
夜明轩的脸色骤然阴云密布，他大步走向我，神情狰狞如亮出獠牙的野兽。
“她的名字你不配说！”
翠青见势不妙，跪地爬过来拼命磕头，“求陛下恕罪，娘娘最近心神恍惚，才会冲撞了陛下，都怨奴婢没能规劝主子，求陛下要罚就罚奴婢吧！”
夜明轩冷冷的看着我，我也一直凝视着他，甚至露出了笑容。
“你这样背信弃义，阴毒狠辣毫无怜悯之心的人，也难怪小绵离开你。让我猜猜，她是自杀的么？南疆当年发起战争，恐怕只是你一直以来欺骗自己的借口，真正害死她的，是你本人吧？因为……你伤透了她的心！”
其实我只是毫无依据的猜测而已，想借此激怒夜明轩，可看到他震惊、愤怒、悲痛、绝望进而疯狂的表情，我想，自己大概是猜对了。
夜明轩双眼发红的怒喝着，伸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颈，“你找死！”
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有力，我听着自己颈椎咯吱作响，想到只要他稍加用力，我就有机会彻底远离这诸多烦恼，我竟然有些开心。
我艰难的朝他一笑，断续着说，“是你背弃了小绵，让她死了心。”
就像……现在的我一样。
夜明轩的手猛然收紧，“你懂什么？小绵是爱朕的！她不是真的想离开朕，她只是误会了朕而已，除了小绵，朕也从未爱过任何人，无论是她们，还是你，都只是朕这场棋局中的棋子而已！”
这样近的距离，我看得真切，他的眼睛因愤怒而布满了血丝，状似似疯魔，好像想通过否定我，来证明些什么。
唯独在说起小绵的时候，他眼底闪过一抹令人心伤的温柔。
那种悲伤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，让我也忍不住感到难过，甚至想伸出手去，将他眉间的痕迹抚平。
心脏痛的像要炸开，我对这样的自己痛恨极了。
好在我也无法再做出什么反应了，只出气不进气，让我视线已经变得模糊。
如愿死在自己所爱的男人手中，于我，于南疆，都是最好的选择。
正当我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，脖子上忽然一松，新鲜空气猝不及防的拥入胸腔。
夜明轩叫人为我包扎伤口，“用最好的止血药，王后的身子得保养好了。”
眩晕中，我低喘着看他，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令我战栗的森冷笑容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……是翠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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