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约意识到了危险，我心头大惊，低喘着张开嘴巴，可喉咙就像刚吞下了燃烧的木炭，灼热疼痛，撕扯着一个音也发不出来。
“翠青，别管我了，什么都别说了！”我只能绝望的看着她，在心里嘶吼。
“来人。”夜明轩凉薄的声音，听在我耳中，犹如引魂的铃声。
“王后于禁足期间，私自外出，并擅闯禁地，只因其贴身婢女未尽到劝导之责，于秋凉宫中杖责四十，由王后当面监刑。”
眼看着翠青被人架出去，我悲愤欲绝，想阻止却只能发出几句嘶哑的低吼。
我趴在地上，用尽了力气想要起身，奈何挣扎了许久，也无法站起来。
手指在地面抠出几个小洞，指甲折坏了几个，鲜血将泥土染出点点梅红。
可我完全感觉不到痛，就这么用指尖抠着地面，一遍遍用力往前爬去。
四十杖责，不死也得去半条命。
是我连累了翠青，就算无力施救，用我的身子为她挡一挡，我还是可以做到的。
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，我双目毫无焦距的抬起头，看着夜明轩在我面前弯下腰来，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，冲我笑了。
“你不是故意找死么？那朕就让你身边的人，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。你不用想着屈尊向朕求情，那样，也只会换来你的丫头受双倍甚至三倍的杖责。”
夜明轩的眼神冷酷无情，比中原滴水成冰的冬季还要冷，冻得我从心底、骨骼，到全身都透着寒气。
我止不住颤抖起来，眼眶酸涩，我却咬牙死死压制住自己的眼泪。
不要哭，我不要在他面前流泪，我只能用愤恨的目光，狠狠地、恨恨地盯着他。
夜明轩叫人送我回去，特意嘱咐了用软轿来抬我。
“你这身子还有用，现在可不能弄坏了。”他附在我耳边轻笑，眸光若有似无扫过我的小腹，那眼神残忍可怖，令我遍体生寒。
“至少还得留着你的肚子，为夜国生一个有南疆血统的皇子，免得你们南疆各部总是不放心朕，王后说对不对？”
隐约意识到他真正的企图，我恐惧的看着他，用尽力气才得以说出完整的话。
“你、你别想利用我的孩子。”
夜明轩笑了，“放心，等朕灭了南疆，就送你和这孩子，下去跟他们团聚。你最好乖乖听话，不然朕不保证该如何对待你的丫鬟，还有你兄长。”
“你这个疯子！过河拆桥，忘恩负义！我宁可死也不会被你利用！你不是很讨厌我吗？你杀了我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……”
眼睁睁看他离去，我嗓音嘶哑的吼着，直到一口血喷出来，再难发出声音。
之后每隔五日，夜明轩就会派人来取一瓶我的血。
就这样过了半个月，翠青的伤势好转了些，我却发现自己竟有孕了。
滑脉，我还是能诊出来的，反复几次，终于确定了这个事实。
我竟然有了孩子，在最狼狈最痛苦，连自己生死都无法掌控的时候！
这孩子约莫有两个月，算时间是我与夜明轩最后同床的那次。
尽管不想面对真相，可我还是问了，“翠青，你是不是……有什么事瞒着我？比如，我让你熬的避子药。”
翠青一怔，眼泪刹那滑落，“主子，奴婢对不起主子，奴婢该死！”
我摇摇欲坠，果然如此，是翠青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做？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空荡荡，像个被抽离了灵魂的傀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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