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夜安，跟着我深呼吸，缓慢吐气。”
他冷眼撇了下：“再说话就给我下去。“
“……”
话落，车子一脚油门轰隆隆开出去，乔夕见他猛踩油门的架势一阵心惊，他衣服下的胸口依旧不平静，起伏大，这是她追下来的原因，他现在心态急躁的样子不适合开车。
车子开出停车场之后，沈夜安更是开始发挥他车技，在车流里左左右右，乔夕紧捏着安全带：“沈夜安，前面车多。”
“你下去。”
“好，我不说话总行了吧。”
对这个祖宗，乔夕无可奈何，也不知为何要操心操肺。
沈夜安继续加速，好在过了一段拥挤的路之后，道路变得宽敞，她悬着的心也放下。
她紧闭着嘴，不知他目的地在哪，好在过了一会车子停下。
乔夕立马推开车门下来，有了上次飙车事件，她不至于要吐，靠着车门上大口喘息着，惊恐的眼神慢慢恢复，仰头看着沈夜安来的目的地，顾云凡的地方。
厚重的大门紧闭，他抬脚直直走去，粗暴的门上敲几下，厚重的大门猛地打开，眼看着他身影消失，乔夕赶紧跟进去。
开门的服务员上上下下打量她，特意拦下来：“小姐，这里还没营业，不让进。”
乔夕指指前面：“他朋友。”
走在前面的沈夜安回头，嘴角勾了勾，虽没说话，服务员也把她放了进来。
顾云凡的酒吧，乔夕上次和肖潇来是晚上，热闹异常，客人挤满大厅，如今白天空空荡荡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，沈夜安已经上楼，她紧跟在身后。
顾云凡在老地方，沈夜安一脚踢门进去，惊的顾云凡直接点歪了烟，烧到自己鼻子，连叫两声。
“卧槽，老沈，对我的门能轻点，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来踢场。”
沈夜安冷笑：“在帝城谁敢来找你晦气，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
“不就是你吗。”
他终于点上烟吸了口，吊儿郎当的翘着腿，给他扔一根：“尝尝，新到的。”
沈夜安夹在手里没点，修长的手指来来回回摩挲。
顾云凡见他那样疑惑，大白天来找他？
“医院住腻了？”
“不能来。”
“你是大忙人，不像我是粗人、闲人，妹子呢，看完你走了？”
几乎在他话落，乔夕从门口进来，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，包间里只开了一盏灯，恰好在顾云凡头上，灯光清晰的打在他脸上，把他粗犷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，不像是好人。
自从知道他是做什么之后，乔夕对他敬而远之，不敢得罪。
她顺手关了门，也不进去，直接坐在门外椅子上等着。
顾云凡乐了：“乔夕和你一起来，怎么不进来？”
沈夜安心头一片烦躁，即使管理这么大的沈氏，也从未让他有难以下手的错觉。
他点燃手里烟，深吸一口靠在沙发上，眼神迷惘：“她不想进来。”
“在我走之后，你们发生什么？”
沈夜安毫无回应，发生的那些事情，都已经埋藏在心底。
顾云凡冷笑：“吵架了？”
他心头好笑：“你不会是吵输了？”
沈夜安嫌弃他聒噪，往旁边移了点，顾云凡却再次靠近：“到底赢了还是输了？”
“重要吗？”
“当然重要，因为男人不管吵架时是赢是输，最后都要道歉。”
沈夜安别过脸看着门口：“你倒是懂的多。”
“也不多，我就是个粗人。”
顾云凡把酒推到他跟前：“要来吗？”
沈夜安推开：“不用。”
他连着深吸几口，缓慢的吐出烟圈，脑子里都是她微红着脸的样子，可怜巴巴的望着他。
他心口发涩，连揉几次突突跳的脑门，看着门口的方向，或许他不该对她发火。
顾云凡顺着他视线看去，嘴角挂着笑，蓦地起身走去。
乔夕双手环胸坐在门外，忽然听见开门声，下意识仰头看去，恰好撞进顾云凡痞笑的眼里，她眼神一缩，连带着手捏紧。
顾云凡把她紧张的小模样看在眼里，健壮的胳膊搭在门上，嘴角裂开的笑容更大，痞味十足：“乔小姐，进来坐坐。”
“不用顾先生，我坐在这儿等沈先生就好。”
“既然来了，坐在外面算什么，被人看见说我顾某招待不周。”
乔夕脑子炸开，头皮发麻：“顾先生太客气了。”
“都是应该的，老沈的朋友，就是我的朋友。”
沈夜安在包间里听见两人对话，他没动，一会乔夕和顾云凡一起进来，她眼里盈满小心落在他身上，看的他心头微微一动，喉结轻动，抬手拍拍旁边位置。
乔夕走了过去，他立马摁灭烟，又给顾云凡使了个眼色，他不得不跟着灭烟，开了净化空气系统。
乔夕看见他面前的烈酒：“酗酒对你病情没有好处。”
她起身把酒拿走，沈夜安都看在眼里，她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超出医生和病人范围，却还企图逃离他，口是心非的家伙。
乔夕重新坐下，表情不卑不亢，乖巧的不在说话，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，沈夜安的视线却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。
他胸口闷着的气在缓慢消失，她垂着头低眉顺眼的样子，生出怜爱。
顾云凡是故意把乔夕叫进来，却不见老沈开口，这么好的机会，恰好电话震动，他捏着手机出去，顺带着关门。
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，气氛安静而诡异，乔夕换个舒服的姿势，轻轻地陷在宽大的黑色沙发里，沈夜安的手垂在身侧，缓慢的捏紧松开，不断重复着。
“乔夕，我不会接受治疗，你跟来说服也没用。”
“你想多了，我不是来说服。”
“不管你什么目的，我都不会同意治疗。”
“那是你的事，我只是你的心理医生，负责治疗你心理疾病。”
“仅此而已？”
“嗯。”
沈夜安却在笑，他十分清楚不止于此。
“口是心非的小东西。”
乔夕愕然，猛地抬头看他，却从他脸上看出几分宠溺，她心头猛地被扎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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