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离和程晓柔赶回去。
莫天聪和言小莫在医院走廊上。
莫离连忙过去，“阿姨怎么样？”
“不知道，都几个小时了。但是……”莫天聪难掩的难过，“听说送到医院的时候，已经很微弱了，现在还在抢救。”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具体我也不清楚，今天下午，琴琴去学校接小莫回家，在路上被一辆大卡车撞了，司机弃车而逃，现在警察正在调查。刚刚那边打了电话过来，说那辆卡车是被人偷盗的。”莫天聪忧心忡忡的说道，“还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启事者。”
莫离抿着唇，“先别想启事者的事情了，等阿姨出来再说。”
莫天聪点头，也只有这个办法。
程晓柔看着他们，眼眸越来越深邃。
莫离转眸看着孤独坐在走廊上的言小莫，“小莫，被吓到没有？”
言小莫咬着小嘴点头。
“不怕，有爸爸在。”莫离心疼的抱起言小莫。
言小莫点头，趴在莫离的身上，整个小脸蛋不哭也不笑，看上去可怜得很。
莫离抱着言小莫坐在走廊上，等着结果。
再过了几个小时。
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。
所有人一拥而上，医生看上去很疲倦，他扯掉嘴上的口罩，看着他们，“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？”
“我是。”莫天聪连忙说着。
“病人送到医院的时候，脑部受到强烈的撞击，有一小部分脑被挤压变形，颅内出血，虽然尽力抢救，但因为确实伤到神经，所以病人很难清醒，换句话说就是变成了植物人。”医生带着遗憾，“而需要需要维系她的生命，由你们决定。”
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莫天聪尽量保持着冷静，但是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了。
“我们可以保证她的脉搏，但是，她将永远躺在床上，不能做任何事情，相当于活死人，对不起，我们已经尽力了。”
莫天聪那一刻仿若老了一般，身体不自主往后靠，腿不自主的发软。
莫离连忙腾出一只手扶着他父亲，“医学上不是有那种奇迹吗？植物人也总会有苏醒的一天。”
“你都说了，那是奇迹。”医生看着莫离，认真的说，“说真的，这样的奇迹少得可怜，当然，也不要太灰心，没人知道奇迹会不会真的发生在我们身边。”
“继续保持着她的生命，我们相信这个奇迹。”莫离斩钉截铁。
医生点头。
离开。
程晓柔被护士推了出来，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绷带，脸色异常的苍白。
这样近在咫尺的人，怎么可能说躺一辈子，就躺一辈子呢？！
莫天聪突然觉得眼前一黑，彻底的晕了过去。
……
莫离在莫天聪的病房，程晓柔回去了，言小莫在莫离身边，她仰着头看着她爸爸。“爸爸，狐狸奶奶要这样一辈子吗？”
莫离摸着言小莫的头，“不会的，狐狸奶奶终有一天会睁开眼睛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言小莫不相信的问他，“可是我想狐狸奶奶，她会帮我讲故事，还会送我上下学，还会陪我睡觉，狐狸奶奶还说有我这个小魔女就够了。爸爸，我好想哭……”
“别哭。”莫离安慰着她，“不要哭，要不然狐狸奶奶知道了会伤心的。以后我们小莫经常到医院来陪狐狸奶奶说话，终有一天，她就会睁开眼睛看我们小莫了。”
“恩。”言小莫吸吸鼻子，“爸爸，狐狸奶奶出车祸的时候把我推到了路边才被撞上的，和上次程阿姨救我时一样。为什么总是我连累别人。”
“傻瓜。”莫离抱着她，这么小就会用连累这个词语了，言小莫到底有多早熟？！“不是的，那都是因为狐狸奶奶和程阿姨喜欢你才会这么做。”
“我也以为程阿姨喜欢我，但是……”言小莫看着他爸爸，“有一天晚上，程阿姨突然出现在我房间，用被子捂着我的头，我醒了，她说是在和我捉迷藏。可是我很困，我不想要捉迷藏啊。”
莫离得眼眸突然一深。
连言小莫这么小的小孩子都感觉到什么不一样吗？
而他，居然丝毫不察觉。
他抱正言小莫，“程阿姨还做了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啊。反正我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我。”言小莫嘟嘟嘴唇，肯定道。
莫离正想在问点什么的时候，莫天聪突然醒了。
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，半响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。
“爸，你醒了。”莫离连忙询问。
莫天聪看着莫离，“阿离，琴琴怎么样了？”
“我已经让医院安排好了，会有专门的人负责。爸，你别太伤心，我相信阿姨总有一天会好的。”
莫天聪艰难的做起来，叹了叹气，“别安慰我了，我知道事态的严重性。阿离，陪我去看看琴琴吧。”
“好。”莫离扶着莫天聪。
言小莫一直乖巧的跟在后面。
李琴琴现在在特别加护病房，因为害怕感染，所有人都只能在外面探视。
莫天聪看着她，一直没有转移视线，眼中的难过显而易见。
“阿离，我这辈子是不是注定要孤独终老，还是因为，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事情落得这么个下场。你母亲早早离世，好不容易遇到琴琴，没想到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……”莫天聪的话，开始越来越哽咽。
“爸。”莫离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。
“爷爷，你不要伤心，你还有小莫，小莫会陪着爷爷的。”言小莫连忙过去抱着莫天聪的腿，仰着头看着他，“爷爷。”
“小莫乖。”莫天聪摸着她的头，抱起她。
“爷爷，狐狸奶奶会醒的，你不要哭。”言小莫笨拙的帮莫天聪擦眼泪。
莫离转移视线。
其实，他也怕看到这一幕，这样的感情脆弱到他也并不会忍。
但愿身边，真的会有奇迹发生。
……
莫离一家回到别墅。
言小莫已经睡着了，莫天聪也累了，早早的回到房间。
莫离把言小莫放在床上后，没有直接回房间，拿出电话，拨打乔漫的号码。
“喂。”那边是乔漫懒懒散散的声音。
“乔漫，明天我会把言小莫送到你那里去。你也别等到月初才出国了，把东西收拾好，下个星期一我送你们去澳洲。”莫离的话，又快又急。
“为什么？”乔漫莫名其妙，“我签证都还没有下来。”
“那个不用你管，你会帮你想办法。”莫离完全就不给乔漫商量的余地。
“可以告诉我原因吗？”其实乔漫有些生气。
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！
莫离蹙眉，他不想她太担心。
“不要把我当傻瓜，莫离。”乔漫一字一句。
“乔漫，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傻瓜。我只是不想让你想太多。”莫离得唇，抿得很深，“我怀疑，我身边有人故意要害小莫，还不排除，除了小莫以外，还会害我身边的其他人。”
乔漫突然安静了一秒，“你的意思是，有人要加害于小莫，或许还有我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知道是谁？”乔漫扬眉。
莫离没有回答。
乔漫咬着唇，渐渐，“程晓柔？”
除了她，乔漫也想不出来还有谁可以这么厌恶她和小莫。
“我也不能肯定，但是现在，你们先离开，去了澳洲那边，我会专门找人保护你们，到时候我这边事情完了，就过来找你们。”莫离真的不能肯定，但是他直到，他和程晓柔的戏还得这么演下去。
说直白一点就是，还得这么利用下去。
“阿离，你小心点。”乔漫的口气温柔了许多。
她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。
“放心吧，你要相信你男人。”莫离嘴角一笑。
“谁是我男人啦，你少臭美了。”乔漫也忍不住，嘴角飞扬起来。
“记住了，不要勾引外国男人，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。”莫离字字句句的威胁，“还有，照顾好我的小莫。”
“笨蛋。”乔漫低低的咒骂。
挂断了电话。
看着电话屏幕的她突然也发了一会儿呆，她不知道莫离说的到底几分真假，但是她一点都不怀疑，程晓柔想要害她们的那一份心。
她早就见识过程晓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
莫离帮小莫拧好被子，再次看了看她粉红的脸蛋，走出了她的房间。
回到卧室，程晓柔已经睡了。
莫离进门把她吵醒。
“你睡吧，今天累了这么一天。”莫离的话，不冷不热。
“你也早点休息。”程晓柔的声音，有些口齿不清。
“晓柔。”莫离突然走近她的床边。
程晓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，纳闷的看着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单独在一个房间里，莫离从来都没有这么靠近过她，那一刻，她莫名有些紧张。
“没什么，早点睡吧。”他突然远离她，转身走进厕所。
程晓柔看着厕所门紧闭，眼眸突然加深。
她刚刚应该没有走眼，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点点欲望，她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亮光，也许，她以为，她或许可以和莫离……
她的嘴角拉过一抹笑。
……
清晨一早。
莫离把言小莫送去了乔漫家。
言小莫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可以回到外婆和妈妈身边，她觉得好开心。
“给小莫说了没有？”在乔漫家中，乔漫问莫离。
今天周末。
莫离没去上班，一大早就带着小莫到了乔漫家。
乔漫还穿着睡衣，明显睡眼朦胧。
“没有，你说吧。”莫离决定把这个难题丢给乔漫。
乔漫点了点头，“好，我知道怎么做。”
“去了澳洲那边要定期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啰嗦。”乔漫不耐烦。
“就当我啰嗦吧。”莫离突然拉住她的手。
言小莫和沈春兰在玩，并没有注意到莫离和乔漫这边。
乔漫有些不自在，仿若这样的举动，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。
“不要这样，我妈和小莫还在。”乔漫的脸突然有些泛红，连耳朵都红了。
看着这么可爱的乔漫，莫离真的忍不住想要亲她。
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，看着她脖子上带着的那一根黑色项链，他从她衣服上拿起来，“其实，这条项链最早是我编织的。”
乔漫一愣。
原来，世界上真的还有这么巧的事情。
“能够送到你脖子上，虽然经历了很多，但总算，戴在了你的脖子上。”莫离幽幽的说着，有些许感叹。
乔漫看着他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。
“你生日那天，我看到这根项链，和老板娘谈了很久。漫漫，当初的时候，其实你该更加勇敢一点点的。”莫离吻了吻那根项链，把它放进了她的衣服里。
“对不起，莫离。”这句话，她欠了他很久。
所有过去的种种，真的对不起。
“傻瓜。”莫离靠近她，吻着她的额头，“曾经，都是曾经，我们还有很多未来。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瞒你，但有一点我想要你清楚，让你明白，我爱你，很爱，一直没有变过。”
突然的告白让乔漫整个人愣在当场。
她咬唇看着他，然后，微微一笑，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也是。”乔漫没有再隐藏自己的爱情，她对着莫离，“莫离，我爱你。”
莫离忍不住一把抱过乔漫。
言小莫和沈春兰在外阳台上，错过了这一幕。
“漫漫，保护好自己，相信我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乔漫安心的躺在他怀抱，他的胸膛很宽，她觉得，很温暖，前所未有。
自从她父亲离世之后，她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。
果然，无论如何，最后能够给她心安，给她幸福的永远都只有他，永远都只有他，莫离！
莫离离开后，乔漫好好和言小莫沟通。
言小莫不想走，也不想离开妈妈，最后妥协，不过走之前她有个请求，她要去看狐狸奶奶，她舍不得。
乔漫答应了。
李琴琴为了救小莫才变成这样的，其实，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她，她很想对李琴琴说声谢谢。
她们去澳洲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。
但是，她们从来没有想过，在去澳洲的前一天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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