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小纤低下头，柔情道：“从小我就无父无母，只把师兄当作最亲的人。就算师兄你不要我，我也想一直陪着你，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你就好。”
李天忙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聂小纤，惊慌道：“师妹，你我确实如同亲人，可这不是爱。我”
“我不求你爱上我，只求你不要讨厌我。”聂小纤可怜兮兮道。
李天走上前，慢慢扶起聂小纤道：“起来吧。”
聂小纤却依旧跪在地上抽噎，抱紧了李天的腰。
“不要走。”聂小纤的侧脸死死抵在李天的小腹上，带着哭腔。
李天刚刚包扎的伤口被这样一撞，又撕裂开了，小腹绽开的疼痛瞬间蔓延到了全身。他没忍住痛，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。
聂小纤抬起头，泪痕还挂在她的脸上，可眼神中写满了歉意，急忙道：“对不起，师兄很疼吗？”
李天点点头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在他闭上眼睛的那刻，忽然上衣被撩起，温暖湿润的双唇盖在了他小腹裂开的伤口之上。
周身像被电击一般，呼吸与心跳在那一刻都像停滞了一般。
“还痛吗？”滑腻似酥的双唇继续游走在他的小腹周围，然后凝脂般的脸颊也贴了上来，李天甚至能感觉到她脸上还未干的泪痕。“师兄，我是真的爱你。”
恍惚窒息间，还什么都来不及做，李天只听到身旁的木门被一脚踢开，一双红的可怖的眼睛死死盯着他。
下一秒，陆大勇手上那捆马桑叶，千斤巨石般砸在了地上。
终于，好不容易复合的同袍情义，还是“咔嚓”一声断在了夜深人静的森冷小屋。
当然，还有同火苗一起发出的阵阵心碎声，“噼里啪啦”一直响个不停。
陆大勇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面前这两个衣冠不整的人。
漆黑阴冷的后山，采药绝非一件易事。耳边一阵阵狼嚎，手脚被划出了一条条血道，可心中依旧没有一丝退缩。因为二十多年来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，如此鲜活感受到幸福与爱。
可背上的灼热还没散去，手掌的余温还没消失，自己心爱之人就已经在别人的怀中了。
“为什么？”千言万语化作这三个最简单的字，睚眦尽裂。
李天不敢抬头去看陆大勇，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那捆躺在地上的马桑叶上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陆大勇解释。
聂小纤拾起地上的缦衫襦裙，一件件穿起，仰头含泪道：“你就成全了我和师兄吧。”
陆大勇一掌过去，孤零零停在半空许久，却还是没忍心打下去。
“你忘了他退你婚的时候了吗？他若喜欢你，又怎么会当初给你那个难堪？”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我以为你早就对他死心了。”
“二师兄，我爱过你。可是，我不能背叛自己的过去。”
“是不是他先动你的？你告诉我。”
“不是的，大师兄只是有些冷，伤口又痛，然后他给我讲了我们以前的事。”
“以前的事？”
“我忘记的那些我和他的曾经。”
“我就知道！”陆大勇气极，冲李天道：“你负她一次还不够吗！又要来耍她是不是？”
李天无从解释，只发急道：“我哪有耍她？小纤，你不要信口雌黄！”
聂小纤上前护住李天，对大勇道：“二师兄，要怪就怪我吧，不关大师兄的事。”
说罢已经满眼噙泪。
“呵。”陆大勇从牙缝挤出一丝冷笑道：“我早就该看出你是个伪君子。自从小纤失忆，就在打她的主意！”
李天见解释不清，只也赌气道：“随你怎么想，我问心无愧。”
“好个问心无愧！我成全你们！我走便是。”陆大勇不再废话，转头离去。
“砰”一声关门，像一个耳光般狠狠打在了李天的脸上。
小屋又恢复了寒冷和沉默。
那堆柴火已慢慢熄灭，火苗越来越轻，最终化为一束幽蓝的光。
许久后，聂小纤开口道：“师兄”
李天始终低着头，声音中充满着疲惫：“师妹，也许在几年前，我会答应你。可现在，我绝对不会，就算我死了也不会。”
聂小纤道：“你怕伤害二师兄是不是？”
李天道：“与他无关。有些事情，你还是不知道的好。”
聂小纤道：“你对我有感觉吗？”
李天苦笑道：“这个世上，不是所有事情都靠着感觉就可以的。”
聂小纤道：“我刚刚编的那些话，只是想让二师兄死心。我心中自始至终，只有你一个人。”
李天道：“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。等小师弟回来，我们就送你回万花楼。今晚的事，我会去向大勇解释清。至于你要不要向他赔罪，或未来要不要和他在一起，都与我无关。”
聂小纤叹了口气，不再说话。
门外传来了敲门声。
“是三师兄回来了吧。”聂小纤站起去开门，边走边道：“三师兄，你可回来了”
话音未落，李天只听见门外传来了聂小纤的呼叫声：“你抓我做什么？放开我！”
于是李天几步并作一步，跨到门前。迎面对上的，是一双冷冷的眼睛。
薛少秋凝视着李天，不急不缓道：“跟了你一路，难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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