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先生，你跟托尼的关系很好吗？它好像很听你的话。”
乔木兮笑着说道，她的声音属于比较软糯的，听起来就让人舍不得拒绝。
程阳点了点头，这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，他抿了一口杯中的水，开始娓娓道来。
程阳是经常来海底世界看托尼的，而且他跟托尼的关系十分友好，原因倒也简单，他曾经就是这只小海豚的饲养员。
"你知道吗？托尼是我进入了海豚驯养师这个职业以来驯养的第一个海豚，我与他的感情已经长达三年了。"
说起这些话时，程阳的表情似乎穿越过亘古的时间，飘向以前。
乔木兮见他这副样子，也就不忍心出言打断他的话。
"你应该知道这些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人吧，他们内心封闭与外界基本上不太喜欢交流，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"
听到程阳这番话，不知为何乔木兮想起了许言。
许言就是这样的人，在没有遇到他们之前，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。
"我知道。"
乔木兮点头。
"托尼他是能够发出最低赫兹声音的海豚，因此他说话别的海豚都会无视，或者说其他的海豚根本听不见。"
难怪海豚表演过后，别的海豚都是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，只有托尼一个海豚默默无闻在水池的最边缘。
原来是他说话，别的海豚都听不见。
"我刚开始与托尼接触时，他对我是很抵触的，甚至一直对我嘶鸣吼叫，似乎是想让我离他远点，但是越到后来接触的越多，它也就只认我这一个饲养员。"
说这番话时，程阳的语气有点沉重。
"那海豚馆倒闭以后，托尼被卖到了现在这个海底世界，难道你都是一直来陪伴着他的吗？"
乔木兮突然觉得有点心酸，让这两个本应该一人一豚相伴的，世界上最纯洁的人与动物之间的友谊就此分开，多多少少让人有点无法接受。
"我没有办法，当初我在那家海豚馆就任海豚饲养员，也只是赶鸭子上架，但是我的学历不足以进入这一个海底世界，因此也就只能在无聊时来陪陪它。"
"托尼也是从亚马逊来的呀，他本来只是亚马逊一只普通的海豚，但后来被人发现送来了这里。"
说到这里，虽然程阳脸上依旧带着笑容，但乔木兮能够感觉出弥漫在程阳心中的巨大悲。
这是最令人无奈的事，因此这一切也就说得通，为什么程阳会三番五次来海底世界，甚至被别人当成精神不好的疯子。
为的就是能够见到托尼一眼，只有托尼见到了程阳，它才会开心。
"与其说是为了他，倒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，我的父母已经都去世了，所以这世界上只剩我自己一个人，托尼是我在世上第一个想要守护的伙伴。"
话语里包含了太多的惆怅，乔木兮不敢去想。她害怕再想下去会承受不了程阳现在心中巨大的委屈。
"其实现在倒也挺好的，你还记得托尼，托尼也依旧认识你，还能够听你的话，不过话说那天真的是要谢谢你了，托尼才会拖着我来到岸边。"
为了避开这一个令人伤感的话题，乔木兮把话锋一转，随后笑盈盈的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"托尼比其他的海豚更要通人性，只不过有的时候他比较调皮，因此那天他本来就想去救你，只不过在听到我的口号声后加快了速度。"
每当说起托尼，程阳的脸上就流露出温暖的表情。
等到上菜的时候，乔木兮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因，对托尼的喜爱更深了一分。
“只是之后那家海族馆倒闭了，托尼也被卖到了现在的海底世界，而我……直接失业了。”话落，程阳无奈地笑了笑，眸光有些黯淡。
或许，他难受的并不是工作的问题，而是不能再跟可爱的托尼继续相处，毕竟这是一份他喜欢的工作。
“这…程先生，抱歉。”
乔木兮有些愧疚，因为她的好奇却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。
程阳闻声，摇了摇头。
“没什么，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。”
既然已经过去了，那就没必要再有什么不好受的情绪，应该放准目光朝前看才是。
“那…看画展吧。”
乔木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，也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关于画展的报纸看了起来，掩饰着自己的不安。
温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桌子上，让桌上的小盆栽显得更加翠绿，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。
程阳也没有再开口说话，两人皆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休息室里挂着的画，或者是其他的物品。
……
“总裁，乔小姐现在跟一个男人正在画展里看画。”办公室里，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正低着头跟面前的总裁汇报。
他正是总裁的眼线，奉命看好乔木兮，随时汇报她的举动。
听了这话，严谦琛翻着文件的手指一顿，他冷着脸，眼眸仿佛是深潭一般能将人吸进去。
过了许久，“你再说一遍。”严谦琛声音十分低沉磁性，只是却莫名的让低着头的男人背后升起一股凉意。
他正想开口说话，却无意中瞥见了自家总裁的眼神。
虽然严谦琛表情没什么变化，只是放在桌上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的情绪，可见他现在究竟有多么的愤怒。
特别是眼神，仿佛一只沉睡的猛兽渐渐醒来，令人从头到脚都生出惧意。
“总……总裁。”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，他壮着胆子重复了一遍：“乔小姐整跟一个陌生男人在画展……”
“砰！”
没等男人说话，严谦琛就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办公桌上，他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，微眯着眼睛危险地说道：“备车，去‘风语’餐厅。”
“是……是！”
随后，一辆低调的黑色系豪车行驶在路上，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。
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，严谦琛已经抵达了画展的所在地，他表情冷淡，打开车门走了下去。
抬眸瞥了一眼，这地方正门的上方写着龙飞凤舞的‘画展廊’三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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