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儿毕竟存在高风险，苏瑾原本也提出过让小九不要做这个了，给她一笔钱让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。
但小九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，一直坚持要帮苏瑾继续做眼线，不肯离开，只说等苏瑾顺利扳倒封明成，就拿着酬劳去另一个城市找个学校重新上学开始新生活。
眼看着胜利的曙光越发清晰，苏瑾怕极了小九出事儿，心一阵阵揪痛。
车上，她立即拨通蒋昱梵电话。
公司这边，蒋昱梵正坐在大会议室内，临时召开了一个项目会议，手机调成静音了，并未看到苏瑾打来电话。
听着手机一直响着“嘟嘟嘟”的等待提示音，苏瑾的眉头渐渐锁死，人呢，怎么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人？
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显示说“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”，苏瑾只能无奈放弃。
她有想过打110，可因为还不清楚小九现在具体在哪里，那边又到底是什么情况，她根本没法给警察一个具体的地址和事件描述。
算了，就算前头真的有刀山火海，苏瑾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管看着小九出事儿。
苏瑾按照小九刚才电话里说的大概位置，很快赶到了金煌会所附近的一片老城区。
这片老城区地处偏僻，再加上正处于快被拆迁的行列中，更是人烟稀少，少有居民，道路两旁高大树木遮掩的光线晦暗，更显得寂静无人。
开进这片区域时，苏瑾的右眼皮接连跳了好几下，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，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。
彼时，跟在她车子后面不远的厉卓深也正朝这边开来。
厉卓深考虑到封明成如果真的要斩草除根，一定会对苏瑾出手，便立刻拨通电话。
“小言，你马上让小武带十几个拳脚功夫厉害点的弟兄，赶到西郊老城区这边。”
交代好事情，厉卓深神情越发沉冷，脚踩油门追上去。
……
苏瑾在老城区中间道路上开着车，摇下车窗四处张望，开口喊着，“小九，小九……”
可等来的却只有她自己的回声，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回应。
这时，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狗吠，夹杂着大树上乌鸦嘎嘎的啼叫声，听的苏瑾头皮发麻，背后渗出一阵寒气。
她深呼吸一口气，脚踩油门，朝着狗吠的声源处赶去。
晦暗不明的道路中间，苏瑾抬头看见什么，瞳孔猛然紧缩，面色惨白的迅速脚踩刹车，整个身体前冲，心都快要飞出来。
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女人，躺在一片血泊中，黑色长发也早已经被鲜血打湿，一点点渗出红光，静静贴在地面。
几只大狗在周围不停打转乱吠，却没有一只敢靠近，仿佛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
眼前这一幕如此触目惊心，仿佛一根毒针深深扎进苏瑾的眼里。
她迅速打开车门踉跄着冲上去，也顾不得周围是不是还有危险，眼里只有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。
她自私的希望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并不是小九，自私的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。
可当她走近后，却根本没法欺骗自己。
地上躺着的血人整张脸都被刀子划花，皮开肉绽，没有一处完好，可苏瑾一眼就瞥见血人脖子上的带着的项链吊坠。
吊坠是一块玉坠，坠子上刻着“九”。
这个吊坠如此的独一无二，苏瑾什么没借口没理由去逃避这个残忍至极的现实——眼前这个血人就是小九。
“小九！”
泪水瞬间从苏瑾脸上奔涌而出，她颤抖着喊着冲上前从血泊中将浑身是伤的小九抱在怀里，“小九你怎么了，你醒醒啊小九，对不起，都怪我，都怪我来晚了！”
苏瑾很快也浑身带血，可她却浑然不知，像是丢了魂一样抱着身体早已经冰冷的小九不听的呼唤。
不远处，堪堪赶来的厉卓深立即刹车，被眼前一幕震惊。
饶是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，他的脸色仍旧有些刷白。
他下意识想要开门下车，突然想到什么，停下来掏出手机立即拨通120，给了医院那边具体地址，让他们马上派救护车过来。
电话刚挂断，又立即响起来电铃声。
电话是小言打来的。
“boss，咱们刚来这儿就碰见一群埋伏在这儿的打手，十几个兄弟已经开始交手了，待会儿怎么处理这些人？”
“每人一只手指头当做教训，留活口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厉卓深眸色渐深，抬头看见苏瑾抱着小九呆坐在血泊之中崩溃的嚎啕大哭。
附近有医院，救护车很快赶到现场。
厉卓深静坐在车内，没再有下车的意思，只看着救护车上下来几个抬着担架的医生护士，将小九抬上去后，苏瑾也紧跟着上了救护车。
看着救护车渐行渐远，厉卓深正想着是否要跟上去看看情况，这边小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。
“boss，对面人多势众，咱们这边兄弟应付够呛，每人削了一根手指，但全部都逃走了，兄弟几个也都多少受了伤，要继续追吗？”
小言的语气有些急切，显然是刚才低估了对面找来的这些杀手。
“不必追，你带兄弟几个马上去处理伤口，注意隐蔽。”
挂断电话，厉卓深捏着手机的手指一寸寸收力，捏的直接泛白。
封明成，该死。
此时，救护车已经开远了，厉卓深坐在车内，沉默良久并未跟上去。
看地上流那么多血，小九估计没法抢救回来了，看苏瑾那崩溃绝望的样子，厉卓深于心不忍。
虽然说并不是自己给封明成通风报信，但那天晚上在金煌后门，如果不是他上前去和苏瑾发生争执纠缠，就不会耽误她离开的时间。
如果她当时提前走了，或许封明成也就不会有任何察觉，小九也就不会死。
厉卓深越想越愧疚，小九的死虽然不是他造成的，可细想下来，他似乎也成了害死小九的帮凶，这样一来，苏瑾对他的恨意又要增加了。
早前厉卓深就察觉出封明成这人绝没有表面上那样纨绔随性，只是没想到他暗中竟谋划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。
呵，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翻腾，厉卓深露出冷笑。
既然你这么不懂规矩，那就别怪我对你出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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