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哲点了支烟，他平时很少会碰，可是前几天盛芷的样子深刻的烙印在心里，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他没办法忘记，盛芷单薄的身子坐在床上，拿着录音笔缓缓说出的话语。
“封霁，我生病了，血癌，很严重的病，我不想告诉你，三年前你的心就不在我身上了，让你知道这件事，只会将我们为数不多的感情耗的更快。”
“我想了想，你肯定会觉得我在利用你的同情来留住你，你那么心高气傲，怎么能容忍我这样的做法，我也有自尊，隐瞒我的病是最好的做法。”
“但是，我没想到，我会被戚婉找上门来，带着你和她的孩子，封霁，我连门都没有让她进，那是我们的家，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踏足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，你会将我和顾医生的正常来往视为私情，那天晚上你质问我，我实在没忍住对你说出了我的病，可你却以为我在骗你，封霁，我也想我是在骗你，我没有得这种要死的病，那样，我也许还能跟你继续走下去。”
“那天，戚婉来找我的时候，脖子上戴着一根项链，那是你刚工作的时候，为我们俩特意买的情侣项链，怎么能戴在别人身上？后来，我问你，你狠狠的骂了我，说我冷血，封霁，我的一腔热血都给了你，是你一点点让它冷却下来的，戚婉失去了那个孩子，而我失去了九年的爱情，你说说，谁更可怜？”
“可是我没想到，戚婉失去了孩子之后会那么丧心病狂，她将我困在一个小房子里，那时候我对她说，你不会放过她，你猜猜她怎么说，她说你们就要结婚了，你不会在乎我了，我当然是不信的。”
“然后我从那里逃了出来，遇上了顾哲，我让他带我去找你，可是我看到了什么，整个城市铺天盖地都是你即将成婚的消息。”
“封霁，这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戚婉肚子里那个孩子，除此之外，我问心无愧。”
“如果有来生，我不想再遇见你，这样惨烈的人生，我要不起了。”
“我就要死了，封霁，祝你新婚快乐，对了，我走之后，你也不用寻死觅活，你我，生死不复相见。”
一根烟燃到尽头，顾哲毫无所觉，知道那热度灼上手指他才从回忆里惊醒过来，与此同时，隔壁的房间发出一阵反常的声音。
顾哲知道，那是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才有的反应。
封霁，你现在才知道心痛？早干什么去了？
顾哲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，对封霁，只有怜悯，却没有同情。
“咚”……
封霁所在的房间传出一声闷响，顾哲挑了挑眉，打开门说道：“叫救护车。”
封霁，此时此刻，你不过领悟盛芷痛苦的万分之一。
医院里，封霁醒过来之后，一直是神情恍惚的状态，好在公司暂时没有什么大事，不需要他出面。
宋天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打包的粥放在床头柜边上，劝道：“封总，您吃一点东西吧。”
封霁微微垂眸，突然问道：“你说，我对盛芷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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